想到身後的人,顧靈也懶得與他搭話,閉上眼,識海之中,五色水晶閃爍,空中立即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不由分說,先將刑如令捲了進去。
“這是...........”
“這是什麼?!”
衆修士惶恐。
祭狄面色間閃過一抹疑惑,隨後看了看顧靈,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顧靈睜開眼,只覺腳下虛浮無力,整個人往後仰躺而去。
葉易手快的,在譚毅過來之前,將人攬入了懷中。
譚毅伸着手,看着已經被抱住的人,面色間閃過一抹尷尬。
他摸了摸鼻子,看着顧靈原本面色紅潤,如今卻煞白的小臉道:“是傷着哪裏了嗎?”
“沒有。”葉易擡頭看了一眼他,回道:“只是神識消耗過度。”
聞言,擔憂的幾人瞬時間都放下心來。
祭狄接過話:“她如今的修爲,是不可能完全掌控整個封界的,而剛剛她藉由界晶之力,將這些人一一驅逐............”
頓了片刻,祭狄才繼續道:“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可是她做到了。”
她自然是能做到的。
葉易很清楚,她能夠做到。
因爲,她的識海,與常人之間的差距着實大了太多。
顧靈緩過氣,輕顫着睫毛,睜開了眼。
空中,漩渦拉扯着所有被驅逐的修士,顧靈清晰看到其中的刑如令。
少年對着她揮手,眸中滿是得逞的笑意。
顧靈一愣,驟然瞪大了雙眼:“我們被騙了!”
“什麼?!”譚毅看過來,卻見顧靈只丟下了一句話,便復又閉上了眼。
“什麼被騙了?什麼意思?”
一時間,衆人都一頭霧水。
唯有葉易,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擡頭看了眼已經收納了無數修士,正慢慢關閉的漩渦,眯起了眼:“她說的是,之前那個男人。”
杜仲挑眉:“什麼意思?”
“他是故意的。”
“故意激怒我和靈靈,然後讓我們送走他,他是故意的。”
故意?爲何故意?!
衆人沉默了幾息,紛紛反應過來:“他們手中,有祭族人!?”
想到這一點,祭狄和祭幻瞬間面如土色。
“他們,是東星的...........”
杜仲點頭:“是,那調戲顧姑娘的小青年,是東星的一位少主,在星域也算是有些名氣。”
對於星域各方勢力的人物情況,現如今留在這裏的人之中,杜仲敢說自己第一瞭解,沒人敢說第二。
“東星的,東星的,我祭族記住了!”祭幻咬着牙,若是刑如令如今還在他眼前,他必是要衝上去,將人撕碎了。
祭狄沉吟了片刻:“送走了這些人也好,至少,如今我們能安心了。”
“至於那東星的人...........我祭族早晚會找他們算賬的。”
祭族雖然已經萬年不出,但不代表就成了可以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今日花谷之難,便戰且留他一條性命!
祭狄是個老狐狸,活了這麼多年,一雙眼睛毒辣無比,能瞧出來葉易身上有舊傷,並不奇怪。
倒是其他人,有些一頭霧水的模樣。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人面色沉得有些難看。
神木自然是要回的,便是葉易無所謂自己的情況,那祖壇對顧靈的好處,自然還是要用上一用的。
神木頂部,葉易將懷中之人放進了木牀之上,回過頭,便對上杜仲那雙帶着怒氣的眼睛:“你的傷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復發?!”
讓杜仲更爲不解的是,他的舊傷,他很瞭解。
每每復發,閉關時日都是數年,之前分身出去歷練修行,也正是因爲本體需要療傷的緣故。
整整近百年的療傷,他這纔出關多久?!
杜仲看着那睡得安穩的女人,第一次產生了想要滅殺她的心思。
殺意似乎讓睡夢中的顧靈察覺到了一般,她皺了皺眉,有些不安穩的哼了一聲。
聽見聲音,葉易緊張的湊過去看了看,見她並沒有什麼異常,方纔轉回頭道:“你若是想要她死,杜仲,你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也就此作罷。”
杜仲一愣,他什麼意思?他們之間的兄弟情,還比不過他認識這個不到百年的小丫頭片子?
“她就這麼重要?”
“是!我很早就告訴過你,她很重要!”
“葉易!我與你共處多少年?!我與你共度多少難關?!”
“這臭丫頭算什麼?!她算什麼東西?!她與你之間...........”
“她與我之間...........”葉易打斷了他,目光灼灼,眸中滿是認真之色:“她與我之間,自然比不得與你那般情誼。”
杜仲頓住,眸中閃過些許亮光,語氣也下意識柔和了些許:“那你爲何。”
“她在某些地方,的確比不過你。”
“但是,她與你,對我來說,本就是不同的..........”
“你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夥伴。”
“她呢?我很早就告訴過你,我活了這麼多年,除了當年的仇怨支撐着我,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我本應該在一片黑暗之中前行到底,她也本應該是我的敵人,應該死在我手中,可我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變成那一片黑暗之中,唯一的一抹陽光,照亮了陰暗角落之中的我,照亮了我的心,照亮了我黑暗的一生。”
“杜仲,我不想與你爭執什麼,可我也同樣不想讓她從我身邊消失。”
“我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你若是想要讓她離開我,我不會容忍,若是有一日,她對別人上了心,想要離開,那也是休想。”
葉易看着他,眸中一片暗沉,暗紅的色彩,在他的瞳孔之中浮現。
“她離不開我,便是死了,屍骨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