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你當真沒有見過那噬天老狗。”
確認顧靈沒有撒謊，他打量着她：“你這小丫頭，拜我爲師如何？”
拜師？
有一瞬間，顧靈彷彿聽錯了。
此人危險至極，誰知道他又打什麼主意。
她眉眼微動，神情間卻是不動神色，問道：“前輩爲何要收我爲徒？”
尤其，方纔還對她下殺手。
顧靈顯然對他還有警惕心，自己該怎麼說呢？！
就在他思考之際，眼前的少女身形卻驟然消散。
“想逃！”她是什麼時候動手的！
他驚覺，自己竟是絲毫沒有發現。
意識體撤回，顧靈立即後退至石室外。
並沒有追來？
顧靈靜等了幾息，走回石室。
石桌還是石桌，上面零散的東西依舊，只是這次外層禁制被她破除了，不必靠近，便可清晰的看見石桌之上散亂之物。
一本書，一支筆，還有一方染了墨缺了口的硯臺。
目光定在那硯臺之上。
看來，方纔困住自己的，就是這硯臺了。
也虧她方纔留了些心眼，虛晃一招便跑了路。
這書本和筆似乎都不凡，卻也要有命用纔行，那其中的殘魂似乎對噬天決本身的創造者有着極大的仇恨。
自己修習噬天決還是避開爲好。
“小丫頭且慢！”
見顧靈要走，那龜縮在硯臺之中的殘魂終是坐不住了！
聞聲的顧靈一驚，難不成她想錯了，那殘魂能離開硯臺？！
她警惕轉身，卻只見那硯臺上浮起手指大小的人影。
“小丫頭，我瞧得出來，你神識異於常人，即便沒有人指導，卻自創了另一道使用靈印之法，比起你的修行，我相信你的陣法造詣可以提升得更高。”
之前自己用過陣法，這洞府之內的事情，想必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還沒找到其他出路，唯一的信息，可能就是眼前人。
她沒有感受到殺意，是否，還有得商量？
見顧靈神色幾變，殘魂當下也不多話，直言道：“我是陣法師，其陣法造詣可敵五難強者，你拜我爲師，我定然傾囊相授！”
她的確需要一個陣法師師傅。
不過.............
“我爲何信你？！”
那殘魂道：“信我，可以讓你成爲強者！”
“最重要的是，信我，你才能走出這裏。”
重要的是，後面這一句。
成爲強者，她即便靠自己也會去做，而如今被困在這裏，卻是現在面臨的難題。
“強者當爭取機緣，你如此畏畏縮縮莫不是怕我還有心害你？”
顧靈雙眸微眯：“這是自然，我並不認識，若是不防備，豈不是誰都可以取我性命！”
殘魂一愣，大笑了一聲道：“你倒是直言直語，這石桌之上的書上，寫有我的生平和信息。”
書本浮空，朝着顧靈飄去。
猶豫了片刻，顧靈伸手接下書本。
書本的封面呈藍灰色，入手有明顯的粗糙和顆粒感，翻開書頁，其中的書頁卻並非紙張，雖入眼似紙，可手接觸上卻是像是綢緞。
顧靈點點頭。
他道：“是人皮哦。”
看着顧靈的手猛然一抖，他又道：“放心，並非我濫殺無辜，這是從我自己身上割下來的皮膚，也只有我自己的修爲，渡入其中，才能成就它。”
顧靈擡眸，看了眼那似乎陷入回憶的殘魂，心中嘀咕，此人怕是瘋魔了，若不然，爲何將自己的體膚割下來做成一本書？！
書本之上，寫有粗略的兩個字。
水衍。
顧靈周了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看起來，倒像是個人名。
往後翻了翻，卻是什麼也無，一片空白。
她揮了揮手中的書，問道：“只有兩個字，是你的名字嗎？”
殘魂笑道：“沒錯，我的名字，水衍。”
顧靈皺眉：“你不是說，這上面有你生平信息嗎？”
事實卻是，什麼都沒有。
水衍道：“自然是有，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看不到還讓她看？這不就是耍自己玩兒！
“你會看到，不過，要先拜我爲師！”
他話出，卻見那少女眉梢微挑：“可我有師傅。”
水衍皺眉：“有師傅了？”
顧靈點頭：“還是兩個。”
一個司空錄，一個瘋道。
她說的都是真的。
他水衍窮盡一生鑽研陣法一道，到死也沒收到個如意弟子就罷了，如今這麼多年，闖進來一個愣頭青，卻是有師傅了。
還是兩個師傅？！
這麼說，自己若是收她爲徒了，也是她的三師傅。
水衍有些苦惱了。
他一輩子，還沒這麼憋屈過。
見他如此，顧靈又道：“我已經有師傅了，不適合再做前輩徒弟，不如這樣，前輩放我走，我出去之後遇上修習陣法的修士，便帶來見你給你收徒，如何？”
放她出去，她給他帶徒弟來。
似乎也不錯..............
然而，這個想法只是一瞬，就被水衍甩了出去。
“這怎麼行！”不是人人都有天賦，更不可能有眼前女子這般特殊的神識和識海。
他怎麼能放人？
水衍一咬牙，三師傅就三師傅吧，他要收徒！
誰也難不住！
“不行，小丫頭，我就收你，想要出去，快快行拜師禮！”
顧靈方纔放下的心，瞬間又浮起了。
拜瘋道爲師已經是無奈了，如今又多了個殘魂非要給她做師傅。
顧靈撓了撓頭：“前輩想收，可晚輩並沒有想拜師的意願，前輩又爲何要強求..............”
少去了之前的防備，她似乎在真心請求............
水衍想了想道：“我也並非一定要你拜師，瞧你也不是個壞心思的，放你走也可以，沒有問題，不過............”
他頓了片刻，才道：“能拜我爲師，也是你的機緣，你捨得放棄？”
“小丫頭，你可想好，我敢說，你所在的地方，當今修真界，沒有人比我更懂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