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海一愣，眼中透出幾分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顧靈笑着搖了搖頭：“你自己說的呀。”
她方纔說，有消息下去。
這幾個字，足以證實，她在聖盟地位不低。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汪海海嘆息一聲才道：“當年你的事情之後，我跟着姑姑去了聖盟，後來姑姑離世，師傅收了我做弟子。”
她看着顧靈，問道：“還有一事，我聽說，師姐是死於你手。”
“師姐？”顧靈皺眉。
汪海海道：“她叫童靈，我的師傅，是呂韶音，正是當年在天極圍堵你那位。”
童靈！
顧靈沉吟片刻：“我與童靈之間，有殺父滅門之仇，她應該死在我手中。”
汪海海沉默了片刻：“我從聖盟知曉了些許關於你身世的事，童靈當年殺了天極重星閣一家，我知道。”
她頓了頓，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我今日見你，實在是太高興。”
她說罷，後退一步，將面紗重新戴上：“見過了，我們也該分道了，如今你我是敵人，日後再見，便不能敘舊了。”
“汪海海。”顧靈喊道：“你確定，你與我，是敵人嗎？”
汪海海咬了咬脣，轉身便要走，卻是下一刻被身後的人捏住肩，鉗制住了。
“你要說是敵人，那我便不客氣了，此刻，我以你的性命威脅你，跟我們走一趟。”
身後之人言語中滿是清冷，未等她回話，後背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隨後體內的靈力盡數斂了去。
汪海海雙眸瞪大，頗有些不可思議：“靈靈你！”
她修爲比不過她，如今她更是強勢地封了她的經脈。
“你若不怕我殺了你，儘可喧鬧。”
兩人四目相對，汪海海似乎能看到對方眼中那一片**。
她咬牙：“去何處？”
“港區星。”
有汪海海搭手，踏上港區星傳送陣幾乎沒有費力氣。
待從港區星的傳送陣上走下，汪海海道：“如今該放我回去了吧？”
“不急。”
三人出了港區星，徑直往天極的方向去。
“你要回天極？”
“對。”
她問她答。
汪海海看着少女翻飛的長髮，忍不住道：“兩界相融已經是必然的事情，這樣對星域是好事，對暗界也是好事，你不要再與古先生抗衡了，只要你離開中星域，隱姓埋名...........”
她還未說完，便見那一路都不怎麼開口與她說話的她皺着眉，轉了過來，眼中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靈靈，我............”
汪海海話未完，顧靈忽然擡手，一掌拍向她的面門，汪海海本能想要躲開，奈何失了靈力，如今又在星域之中穿行，有心無力。
眼前被一片白光覆蓋，緊接着，一個破舊的世界展現在眼前.............
堆積如山的屍骨，滿地狼藉.............
汪海海瞳孔放大，眸中有淚水滑落。
即便是見識過天極絕地的戰場殘骸，也遠不及眼前所見震撼，那天空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發現了她在窺視，驟然俯衝而下。
她顫抖着，詢問：“剛剛，那是什麼地方？”
顧靈抿脣，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的古之眥接了話：“那裏和我們所處的星域一樣，有人以爲兩界相融是好事，所以推動兩界相融，這就是結果............”
汪海海看向顧靈：“是真的嗎？”
顧靈答：“你覺得你看到的，像是我能製造的幻境嗎？”
汪海海沉默了。
“靈靈，這到底是，是怎麼回事？”
顧靈看向古之眥：“天極快到了，你來說與她吧。”
古之眥點頭，仙靈界所見一一敘述。
汪海海聽完，三人已經到了那熟悉的星系之前。
天極星，天極大陸，從她離開，這麼些年，第一次回來。
“走！”她催動腳下封界畫，畫卷帶着三人扎進了天極大氣層之中。
大致辨別了方向，顧靈的目的地直指絕地，很快便看到那熟悉的塔尖。
雙靈塔，夏族真正的聖物，比起爲夏族族人魂魄所生的渡生珠，這纔是真正承載了夏族一切之物。
她正欲收取雙靈塔，卻似忽然感受到什麼一般，將目光放在了遠處。
汪海海起身，同樣看向遠處，低聲道：“他來了。”
“誰？”顧靈問。
沒等汪海海回答，遠處風沙驟起，很快一道人影顯現。
男人的皮膚偏向咖色，薄弱的衣衫根本遮掩不住肌肉的線條，他一頭黑色長髮在空中飛舞。
見到那畫卷之上站着的女人，眼中有驚喜，也有喜悅。
“鳳靈，你回來了...........”
顧靈沉默許久，才從口中吐出兩個字：“鳳歷............”
時隔多年，曾經的小青年身上多了許多不同的韻味，比起當初，成熟了很多。
只是那雙眸子看着她的神情，依舊讓她不喜。
顧靈可不認爲，鳳歷是來找她敘舊的。
“我們也是許久不見了。”
“是許久不見了。”她言語淡薄：“我還有要事要辦，若是可以，還請你讓一讓。”
“讓一讓？”鳳歷輕笑：“怎麼，還有什麼事，能比你我好好敘舊重要？”
汪海海拉了拉她的袖口：“鳳歷是奉命看守絕地的，他如今拜在聖盟盟主麾下爲弟子。”
她聲音不大，可哪裏避得開修士耳目？
鳳歷將目光轉向她，眼中有着攝人的光芒：“喲，原來是你啊，怎麼，不好好待在聖盟中，跑到這裏來了？”
顧靈皺眉，看向汪海海。
汪海海咬了咬脣道：“呂韶音是盟主麾下大將，我在鳳歷眼中，算不得什麼。”
好傢伙，居然拜了聖盟盟主爲師？
顧靈看着鳳歷，再度認真審視。
或許，他是自信今日自己能攔得住她。
她足尖輕點，踏着靈力離開了封界畫，女人長髮飛舞，不忘回頭道：“請幫我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