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聖上親臨,都以最美的姿態的跪地迎接。
雲九祁忽視兩旁的妃嬪,直接走向良妃,“祁妃呢?”
良妃滿心歡喜見心愛之人走向自己,等來的卻是對他人的問候。
淑妃見良妃如此,黯然的心,變得鮮活,她們都一樣。
良妃福身回道:“回陛下,祁妃娘娘似乎身體不大好,在內殿休息。”
雲九祁聲音冷了幾分,“怎麼回事?”
難道落兒的筋脈又疼了?
還是體內毒素髮作了?
良妃:“可能是祁妃娘娘不勝酒力,醉了。”
自責道:“都怪妾身,祁妃娘娘喝酒時,妾身應該阻止的。”
言外之意,是祁妃自己要喝酒,是祁妃不勝酒力,不管她的事。
雲九祁冷眼看了下良妃,眸中逐漸深邃,好似一切陰謀心計在他眼裏都是透明的。
“前面帶路,朕去看看。”
白朮從殿內出來,先行禮,道:“陛下,我家娘娘,娘娘她……好像……好像……”
“落兒怎麼了?”
“娘娘把自己和石藍鎖在房裏,不準奴婢們侍奉左右,而且……”
而且後面的話,卡在喉嚨裏,怎麼也不敢往外說。
聖上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就像被野獸盯住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其餘人有的幸災樂禍,有的眼中盡是狠毒之色,石藍即便是太監,妃子也不能跟他單獨相處,而蘇一落不僅與他相處一室,還把房門緊鎖。
又想到蘇一落臨走前不正常的臉色,很多人都明白髮生了何事。
雲九祁率先擡腳進入內殿,良妃和淑妃也跟在身後,後面還有一些位份相對較高的妃子。
等衆人來到內殿,就見蘇一落鳳眸緊閉在休息,而半夏等人,也在身旁,靜悄悄地,連呼吸聲都放慢了,就怕打擾到娘娘休息。
房間內多出一部分人,蘇一落皺眉低喃聲,緩緩睜開雙眸,見到突然多出來這麼多人。
“陛下?您怎麼來了?”
聲音中帶着厚重的鼻音,剛從夢中醒來,聲音又有點沙啞。
她讓安榆脫衣服,安榆視死不脫,她就只好換一種方法,讓他搖牀,白朮聽到後,果然中計了。
等白朮去外殿時,她又讓半夏等人進內殿,伴在左右。
雲九祁來到蘇一落身邊,扶着她起身,接過半夏手中的茶,喂蘇一落喝下,後拍拍的她的背。
柔聲問:“好些了嗎?”
蘇一落點點頭,“嗓子好多了。”
半夏接過水,惡狠狠的看了眼白朮,能給娘娘的下藥的人,只要身邊的人。
當時只要她和白朮在最前方,石藍是在娘娘喝下酒後才靠近娘娘的。
這麼一排除,就剩下白朮一人。
這次,娘娘是不會放過白朮了。
白朮臉色慘白,完了,她的任務沒完成,還背叛了娘娘,她完了。
良妃一向溫柔的雙眸中隱隱帶有殺氣。
淑妃好笑的看着這一幕,祁妃娘娘並不是任人欺負的主。
良妃溫柔道:“娘娘無礙就好。”
蘇一落虛弱的靠在雲九祁的懷裏,“陛下,妾身覺得心口好疼。”
蘇一落半闔眼眸,讓人看不見眼底的異樣。
這時,相芊身後跟着一位低頭彎腰的老者,太醫院院長,李苡仁。
“臣參見……”
雲九祁皺眉,“別弄這些虛的,過來給祁妃看看,她怎麼了?”
李太醫半彎着腰,“還請娘娘伸出玉手,容臣把脈。”
蘇一落爲難的看向雲九祁,“陛下,妾身想把簾布放下。”
雲九祁眼神暗了暗,最終還是答應,“好。”
半夏、白茅放下簾布,隔絕衆人的視線,獨留白薇在裏側伺候蘇一落。
透過簾布,伸出芊芊細手,搭在脈枕上,李太醫說一句得罪了,便把手搭在蘇一落的脈搏上。
衆人緊張兮兮的等着李太醫地診斷結果。
李太醫先是皺眉,後緊皺眉頭,一臉驚慌,跪地道:“陛下,娘娘不是生病,而是中蠱。”
良妃詫異,淑妃漠不關心,鍾美人嘴脣微張,彷彿要說什麼,其餘人皆是一驚。
雲九祁嘴脣緊抿,隔着厚重的簾子,似乎能看到裏面的人兒。
“祁妃中的什麼蠱?”
“噬心蠱,中蠱者心臟絞痛,往往會受不了疼痛,而……”
天氣不熱,李太醫卻急出一身汗。
雲九祁厲聲道:“而什麼?”
李太醫一閉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說道:“而選擇自殺而亡。”
殿內一陣騷動。
良妃臉色慘白,雙膝跪地,“陛下,祁妃娘娘在妾身舉辦的晚宴上中蠱,妾身該死,請陛下責罰。”
噗通!
原本站着的衆人也跪下,等待帝王之怒。
她們就不該來湊熱鬧,在外殿等着,不好嗎?
饒是她們在後悔,也無濟於事。
半夏白茅掀開簾布,蘇一落臉色蒼白,眼眶微紅,柔弱道:“陛下,妾身是不是要死了?”
安榆沒臉看蘇一落想哭又不出來的可憐兮兮的樣子,玩蠱的老祖,能被下蠱?
誰信!
還有,小落子你就不能落兩滴眼淚,顯得很痛苦嗎?
蘇一落暗戳戳的瞥眼安榆,內心更無語。
眼淚不受她控制,流不下來啊!
雲九祁一臉疼惜,又……無奈。
這是鬧得哪齣戲?
很給蘇一落面子,冷聲道:“傳楊孝堂,孟言煦。”
安廈自從知道祁妃身體不適,眉頭就沒舒展過,“是。”
很開,孟言煦帶着羽林軍將盛萍殿圍得密不透風,不準任何人進出。
羽林軍是護衛君王和皇城的軍隊,一身凜然正氣中又帶着一股殺氣,表情嚴肅地站立在盛萍殿周圍。
孟言煦,羽林軍統領,一身羽林軍專用衣衫,顯得人威風凜凜。
楊孝堂帶人在外殿搜查,檢查祁妃所用之物。
一場晚宴,前不久還歡聲笑語,左不過片刻,就變得森嚴恐怖。
一時間,人人自危,人心慌慌,整個盛萍殿內瀰漫着緊張的氣息。
楊孝堂神色一言難盡,拱手道:“陛下,臣在劉公子體內也發現了噬心蠱,與娘娘所中之蠱,爲同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