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七七是事實,但除了帶七七,年嫿還處理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
因爲父親的事情,她已經耽誤了很多工作,本來想着實在不行就辭職,可現在既然傅雲宸接手了年氏,她也沒有理由再接着耽誤工作。
畢竟,不管怎麼說這工作報酬還是不菲。
哪怕年氏真的撐不下去,至少她還能靠這份工作,養活自己這一大家子人。
所以,在傅雲宸在公司加班的時候,年嫿其實也在加班,直到剛纔聽見傅雲宸的車在外頭停下來,她才暫時放下了手上的工作。
傅雲宸看着年嫿眼底泛起的血絲,心裏知道她沒說實話,但也沒拆穿她。
“時間不早了,別倒什麼茶了,我又不是客人。”他刮刮她的鼻子:“咱們洗漱睡覺吧。”
年嫿點點頭。
牀是早就鋪好了的。
兩人洗漱好躺在牀上,明明都疲憊到了極致,卻默契地都沒有睡意,也都沒有說話。
年嫿是突然想起來,傅雲宸好像只在這個房間睡過一次。
就是上次他來年家那回,本來家裏是安排他睡客房的,可他卻半夜不要命地鑽進她屋裏來,還跟她滾了一晚上……
後來年嫿仔細回憶了,自從自己回國之後,兩人滾牀單的次數其實不多。
而且每次基本上都戴了套,唯獨只有那天晚上,因爲他是臨時起意爬的牀,所以兩人都沒有準備,事後她也因爲別的事情,忘記了吃藥。
她流掉的那個孩子,應該就是在那天晚上懷上的。
其實在決定借衛清瀾的手拿掉那個孩子時,年嫿因爲過度冷靜,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
可是現在當她跟他再次躺在這個房間,這張牀上,她忽然覺得心裏莫名有些難受……
“怎麼了?”
身旁的傅雲宸也沒睡着,原本兩人都是在沉默醞釀睡意,但是他突然察覺到她氣息好像有些不穩。
而且好像在壓抑什麼。
他便忍不住低聲問了句。
年嫿咬牙,轉身將頭埋進他胸口。
傅雲宸感覺到胸口好像有些溼潤,一下子就慌了,翻身坐起來想開燈,卻被年嫿伸手攔住。
“別開燈。”
“好好好,不開燈。”
他低聲哄着她,耐心溫柔。
“那你跟我說到底怎麼了,好不好?”
年嫿抿緊了脣,聲音壓抑:“我……就是突然想起那個孩子。”
傅雲宸身子僵住,心裏某個地方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又酸又疼。
他當然明白了她說得是哪個孩子。
她流掉的那個孩子。
他和她的孩子。
從那個孩子出事到現在,他都刻意將這件事壓在心底,刻意不在她面前提起,不去提他曾經有多憧憬他們能再有個孩子,也不去提當他得知她小產時他有多痛苦和懊惱。
他沒有想到,她會在這時候主動提起。
一時間,他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用力將她抱進懷裏。
“乖,不哭,那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