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說了這句，就像是握着把刀，直直往年嫿心裏最害怕，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捅。
年嫿身體狠狠地瑟縮了一下。
他抓着傅雲宸的袖子，過了許久才輕聲道：“阿宸，對不起。”
傅雲宸在察覺到他反應不對勁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有了某種預感。現在再聽到他說這句對不起，那種預感不禁更加強烈。
他抿緊了脣，用力將他摟的更緊，聲音微微發澀：“別說了，乖，都過去了。”
年嫿咬牙：“可是我……”
“小嫿，我說了，這不是你的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你也不準再想，知道嗎？”
年嫿紅着眼不再說話。
傅雲宸猜到她想說什麼了，但他不想聽，哪怕他明白她這麼做是有苦衷的，可不管怎麼樣，這話講出來都太殘忍了。
那畢竟是他和她的孩子。
……
年嫿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但當她迷迷糊糊間，被低低的說話聲吵醒時，很清楚看到外頭天還沒亮。
她下意識往身旁看了眼，發現傅雲宸不在的時候，一瞬間只覺心裏又慌又亂，正要披上衣服起身找人的時候，才發現他正在陽臺跟人打電話。
說話聲，也正是從那邊傳來的。
“嗯，沒錯。”
“江局長？你是說江叢？”
“好，我知道了，這人情我先記下了。”
他聲音壓得很低，但她還是模模糊糊聽到了幾句，隱約猜到可能還是因爲父親的事，心情頓時變得很複雜。
有心疼，也有感動，甜蜜。
“怎麼起來了？吵到你了？”
年嫿搖搖頭，看了眼手機，才五點半。
他們昨晚一點才睡下，這才睡了四個半小時。
她拉着他的袖子，低聲勸道：“再睡會兒吧。”
“不睡了，還有好多事情。年氏的資料也還沒看完，今天就要去年氏正式報道，我這個女婿總裁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吧。”
他笑了聲。
隨即，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你再睡會兒吧，你還要上班。”
年嫿沒睡夠的時候容易頭疼，偶爾一兩次還能撐過去，多幾次身體就明顯撐不住，這點年嫿自己很清楚，傅雲宸也很清楚。
所以年嫿並沒有犯倔，只是心裏還是覺得心疼他：“再睡一小會兒，就當陪我，好不好？”
沒想到傅雲宸還是搖頭。
“你睡眠淺，我待會兒再起來，又得再吵醒你一遍。”
說完他不再跟她討價還價，直接將她摁回牀上，幫她塞好被角。
“乖乖睡，有老公在呢。”
年嫿臉頰不由得微微一紅。
這還是他失憶後，她第一次聽見他又自稱老公，但還是跟以前一樣甜，不，好像比以前更甜。
看着他帶門離開的背影，她脣瓣微微動了動。
有三個字滾到嘴邊，可到底還是沒能說得出口。
最後出口的，只是一句沒什麼重量的——
“謝謝你。”
傅雲宸正準備關門時聽到這句，脣角不覺揚起，眉眼間都是溫柔：“你是我老婆，我寵你護你那是天經地義，以後不許再說什麼謝謝，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