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巧,我也是在等人,”他頓了頓,語氣溫和而紳士,看着年嫿對面的空位:“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坐這裏嗎?”
“當然不介意。”
年嫿面上笑得不露聲色,心裏卻隱隱覺得有點奇怪。
週末按理說是醫院每個科室都最忙的時候,而這位靳醫生好像每週日都有排班,他怎麼會有空來喝咖啡?
而且這家醫院,跟他暫時掛職的那家醫院,隔了整整半個小時車程。
“傅太太是不是在猜,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年嫿一愣,驀然擡起頭來。
靳梟笑了笑:“傅太太不用這麼緊張,我是心理醫生,喜歡猜測人家心裏想什麼很正常。”
靳梟這麼解釋,年嫿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在靳梟也不需要她說什麼,自己就接了下去:“我今天跟人換了般,正好來這邊找個朋友。”
年嫿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握起手裏的杯子,小小地啜了一口,誰知道就在這時,卻聽靳梟突然又說了一句。
“傅太太懷孕了?恭喜。”
年嫿被嗆得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這你也能猜出來?”
靳梟笑了笑:“像傅太太這樣的女強人,來咖啡館不喝咖啡而是喝檸檬水,一般只能是因爲身體原因了。可我看着傅太太身體似乎沒什麼問題,所以才猜測,您是不是懷孕了,畢竟誰都知道,孕婦不適合喝咖啡。”
年嫿看着這樣的靳梟,突然覺得有種很強的壓抑感。
雖然她承認,他這是專業素質很強的表現,可病人面對這麼有壓迫感的一個人,一點個人隱私都沒有,真的可以做到毫無心理壓力地配合治療?
反正年嫿覺得自己做不到。
也因此,她突然有點後悔,當初沒有親自見過這位靳醫生,就貿然讓他給言瀟瀟治病。
雖然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指明言瀟瀟現在出現的精神問題,是他治療過程中出了問題,可年嫿心裏從第一眼看到他就沒什麼好感,此刻自然也不會有。
“對了,好像有幾天沒有看到言女士了,她的情況怎麼樣?恢復得還好嗎?”
靳梟彷彿不經意地提了這麼一句。
其實他作爲言瀟瀟的主治醫生,主動提起言瀟瀟,是件完全正常的事情,可不知道爲什麼,年嫿總覺得,這纔是今天他出現在這裏的真正目的。
他跟言瀟瀟失聯了。
他在找她。
這種想法一旦從腦海裏冒出來就很難再打消。
年嫿心裏隱隱已經對靳梟生出了警惕,但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因爲她此刻面對的是個非常擅長觀察人的心理醫生。
稍不小心,就會被對方看穿自己的心思。
“媽的病情好些了,不過這幾天我跟我老公都忙着工作,沒空照顧她,這次我老公正好有點事要去外地出差,所以就把她一起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