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嫿一臉古怪的看着靳梟。
這衣帽間,明顯就是準備了許久的。
果然,靳梟笑得樂呵樂呵地看着她,“這是爲你準備的,玫瑰小姐。”
“如果你以爲是給別的女人,那就錯了,這裏的女主人,只有你一個。”
年嫿,“???”
她的臉上寫滿了黑人問號。
無疑,靳梟對她有點意思,關鍵的地方在於,靳梟還有點自戀。
“你想多了...”年嫿無奈,呵呵道。
她纔不會爲靳梟喫醋。
靳梟的臉色立即陰沉了幾分,”進去換衣服。”
年嫿低着頭,走進去。
這男人,翻臉就跟翻書一樣快!
陰晴不定的,她太難了。
年嫿一進去,險些挑花了眼睛。
這裏已經堪比一家店了,各種樣式的衣服都有,大概是靳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所以一併都買了。
“這...”
靳梟還是有些細心的。
不知怎麼,年嫿腦海裏總是蹦出他那幾個大字。
玫瑰小姐。
鬼使神差地,年嫿挑了一件紅色的裙子。
或許也是潛意識的想法,她若是不能討好靳梟,極有可能連這個門,她都走不出去。
更別提見傅雲宸和七七了。
“阿宸....”年嫿喃喃着,沒多想,換上了那件衣服。
衣帽間外。
靳梟坐在沙發上等候着,他用手指敲着扶手。
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竟有些兒興奮。
看着那遮住了年嫿身形的簾子,靳梟有些迫不及待了。
尤其是看到那簾子一動一動的,想到裏邊的人兒正在換衣服....靳梟的喉結滾了滾,恰在此時,年嫿掀開簾子走出來,她的表情還是那樣冷、那樣滿不在乎。
靳梟的熱情迅速就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漠,他用審視般的目光打量着年嫿。
“不錯。”他評價着。
的確是很不錯。
年嫿長得本來就白,腰肢纖細,該挺的地方挺,該翹的地方翹。高冷淡漠的神情,更是添加了一份女王的魅力。
只不過,這份高傲,不是靳梟喜歡的。
他站起來,邁開長腿,年嫿盯着他,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下一秒,又被靳梟拉回來。
“躲什麼?”靳梟有些不悅,“怎麼也不戴點首飾。”
他看着年嫿白嫩的耳垂,忽然覺得要是再添一副耳環,效果會好得多。
“不、不喜歡。”年嫿覺得換裙子已經是很勉強了。
難道還真的要乖乖當靳梟的芭比娃娃嗎?
"跟我走。"靳梟沒多說,拉着她往外走。
年嫿卻不滿,卻也只能任由着靳梟去。
她本以爲盛裝打扮,靳梟是不是要帶她參加個晚會什麼的。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靳梟拉開椅子,看着她,“坐下吧。”
他倒是挺紳士,舉止都很有分寸。
年嫿乖乖坐下,看着靳梟走到餐桌的另一頭。
她有些不自在,習慣了中式的就餐禮儀,隔着長長的桌子,她甚至有些看不清靳梟的表情,也就無法揣摩他又在想些什麼。
“喫吧。”靳梟一聲令下,忽然,四周涌出了許多傭人。
不一會兒,菜就上滿了。
年嫿其實沒什麼胃口,但她能明顯感覺到靳梟的目光,她只得象徵性的喫點東西。
全程,靳梟都在盯着她。
年嫿有些緊張,差點把湯給灑了。
她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說來也是穿得太麻煩,但她擡頭看了靳梟一眼,就都明白了。
這人一直都是穿着西裝的,也不嫌礙事,或許,這已經是他的生活習慣了。
而他,現在要扭正她的。
這是打算今後一直圈住她嗎?
年嫿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她一哆嗦,搖搖頭,忽地,聽到靳梟說,“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喫飯了,我好懷念那時候的你。”
年嫿放下碗,不解地看着靳梟。
“靳先生,我們認識嗎?”
她一直憋在心裏許久了。
一直忍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不如早點問清楚。
“呵。”靳梟突然笑了起來,“你說呢?如果從不認識你,我何必把你拐到這裏,還像對待金絲雀那樣對待你嗎?”
年嫿怔住。
“可我,不曾認識你...”
她已經很努力的去回憶了,可她的大腦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他們不相識。
“你當然不會記得我了...”靳梟的話裏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他一直盯着年嫿,有些入神了。
年嫿看他這神情,心中突然有了答案。
莫非是,她長得像靳梟曾經的愛人?
除了這個,年嫿也想不出別的了。
再聯想起靳梟陰森的模樣,這個擅長催眠的心理醫生,也極有可能,自己陷入了心魔還不自知。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他看着落地窗外的月亮。
走過去,他仰頭看着月亮,月光之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透着落寞和孤獨。
年嫿感到心裏的某個部位被牽扯了一下。
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心裏蔓延。
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有另一個自己,似乎是認識靳梟的。
看着靳梟如此可憐,那另一個自己,還有些傷心。
年嫿迅速地搖晃着腦袋,想把那股莫名情緒推出去。
要記住,他可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呢!
年嫿在心裏對自己說。
“主子。”忽然,有人來了。
年嫿看去,發現這還是個熟人。
姣姣的哥哥,她記得,是叫大熊。
接近兩米的漢子,粗壯粗壯的,人也黑黑的,看着有些傻氣。
大熊也看了一眼年嫿,似乎是被穿着紅裙的她驚豔到了,隨即怔住,但很快,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姣姣快不行了,主子,這一回,你就放過她吧。小妹細皮嫩肉的,再這樣熬下去,她肯定受不住。”
大熊是一個好大哥,語氣裏是滿滿的擔憂。
年嫿低頭,不甚在意的喝了一口湯。
大熊看她這不在乎的表現,似有些不滿,擰着眉瞪了年嫿一眼。
年嫿也瞪了回去。
自打她來,姣姣就很不對付,還給她穿了一身囚服!
這就是精神侮辱!
如今,姣姣有難,說實在的,年嫿不說幸災樂禍,但也不會爲她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關注。
姣姣的死活,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主子。”大熊硬着頭皮,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可靳梟就跟沒聽到似的,他略過大熊,拿起酒杯,搖晃着杯子裏紅酒般的液體。
全程,他都沒有看大熊一眼。
大熊的臉都紅了。
好在,他也不算笨。
“年嫿小姐。”忽然,他把話題拋給了年嫿。
年嫿正在慢悠悠的喫東西,突然被CUE,她手裏的雞腿差點嚇掉了。
”怎麼了...”年嫿看着掉出碗邊的雞腿,覺得很尷尬,臉不由自主地就紅了。
靳梟看着這一幕,女人由白泛紅的小臉,水靈靈的大眼睛東張西望的,可愛極了。
大熊卻不覺如此,他看着年嫿,心中反不住嘀咕,這麼笨手笨腳的女人,麻煩得很,主子究竟是看中了她哪一點?
真搞不懂!
不過,女人這生物本來就很麻煩。
“這個嘛...”年嫿有些糾結。
差一點,她的關我屁事就要脫口而出了,但仔細一想,這大熊看上去有點缺心眼。
萬一他事後報復怎麼辦?
可,年嫿又不想爲這麼陰毒的人求情。
“哎呀!”她驚呼道,靳梟的視線陡然轉過來,他三兩步就邁着長腿走到年嫿的身邊,狹長的鳳眼一直盯着她。
“怎麼了?!”靳梟很着急。
“我肚子好疼,我去上趟廁所,嗯,我自己去,剛纔在門外我就看到了。”
說完,年嫿特地無視了大熊憤怒的目光,匆忙逃走了。
想讓她求情,沒門兒!
想讓她做劊子手,沒門兒!
十分鐘後。
年嫿回來時,大熊已經不見了蹤影。
正和她意,年嫿笑笑。
“我放了姣姣。”靳梟突然說。
“哦?”年嫿擡眼,心裏想的卻是,靳梟居然就放過了姣姣。
那她剛纔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不能看到姣姣這個壞女人倒黴,真可惜。
"她救過我一命。"
“嗯。”年嫿點頭,原來如此。
“好了。”靳梟轉身,忽然,看着她,“跟了說了許多我自己的事,但你卻惜字如金。”
“有人跟我說過,與人交往,是一顆真心換一顆真心。”
靳梟看着她,似乎是期待她的答覆。
年嫿一怔。
這話應該是那個女人說出來的?
這麼瑪麗蘇的話,年嫿覺得拗口,肯定不是她說的。
這麼一想,應該就是那女人了。
作爲替代品,年嫿很有覺悟,“沒錯,是這樣的。”
“罷了。”靳梟很失望。
年嫿聽不懂,好奇地看着他,但靳梟卻轉過頭去。
年嫿搖了搖頭,這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真是深不可測啊。
半小時後。
靳梟帶着年嫿走出來。
年嫿一路上打量着四周的情況,正觀察着,忽然,眼角的餘光瞟到了某人。
姣姣衣衫不整,頭髮溼膩膩的,她帶着手銬,臉上寫着的都是絕望。
在看到年嫿那一刻,她本沒有光的眸子倏地亮起來,恨恨地盯着她。
她用脣語說,”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