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熒雖還未想明白方纔太子的事,還是沒掃大家的興致,想了想,問:“若是賠了當如何。”

    “你隨便下就是了,我又不在乎盈虧。”江斜笑,“反正也不是多少銀子。”

    見江斜這麼隨意的態度,楚熒嘴角抽了抽,卻也感覺心情沒有方纔那般焦慮,回:“那我跟雨晴一起押。”

    見宋雨晴和江斜那頭都押了周茂,也有些人也零零星星跟着買了周茂的注,周茂那邊也將將湊夠了四碗銀葉子,雖說同孫睿那頭的十數碗比起來有些不夠看,但到底也不算太難看。

    “爲何不押孫侍郎?”蕭宸有些意外地看宋雨晴,問,“兵部侍郎的名頭京中誰人不知。”

    “或許殿下不知,周公子乃是從我家書院出來的。”宋雨晴揚了揚頭,淡淡望向那便負手而立的周茂,纖細的脖頸分外地好看,“宋家教出來的學子,怎會落人一頭。”

    孫睿笑着道:“方纔太子殿下說詠美人,周公子可敢接?”

    “自然。”孫睿倒是有真才實學,周茂棋逢對手,倒也覺得酣暢淋漓,朗聲道。

    楚熒感覺自己又被周圍的人瞪了一眼。

    一盞茶的時間,分別各自寫下自己的一句詠美人的詩句,看誰獲得的掌聲更多,那誰便是這場比試的勝者。

    二人分別立於合歡樹下的案前,就看着二人提筆又落下,剛好一盞茶的時間。

    孫睿拿起自己手中的灑金箋,落着金箔的紙上,孫睿的字奔放飄逸,洋洋灑灑落下一句詩。

    “園遊佳木仲夏深,東宮合歡贈美人。”

    周圍的人見了孫睿此句,皆是露出讚美之色,一同鼓起了掌。只是楚熒那頭又捱了不少女子們投來的白眼。

    再把目光轉向周茂那頭,一張灑金箋上工工整整用清雋地行書寫下詩句: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注)

    有人讀出了紙上的句子,衆人先是沉默,然後稀稀拉拉地有幾個人鼓起了掌,接着便是如同雷鳴一般的掌聲。

    勝負就此分明。

    蕭宸笑着看向宋雨晴:“你押對了。”

    “大多人覺得,他們這些寒窗苦讀來的寒士,同家中世代爲官的不能媲美。”宋雨晴一張冰美人的面上罕見地露出些愉悅的神色,“但他們卻比任何人都要勤奮。天下寒生在一起,總是能撼動那些自以爲是權威的光輝的。”

    蕭宸和宋雨晴這邊,談的是家國情懷,育人棟樑。而江斜和楚熒那頭,話裏卻是充滿了一股庸俗腐朽的金錢銅臭味兒。

    “又賺了,沒勁兒。”江斜長腿一交疊,百無聊賴地往後一靠。

    楚熒死死盯着兩邊放銀葉子的碗,一邊算一邊道:“除去你五百兩銀子的本金,又淨賺了一千五百兩。”

    江斜搖了搖摺扇,附和:“阿熒眼光不錯。”

    “確實。”楚熒毫不臉紅地點了點頭,“我相信雨晴。”

    “錢太多,花不完。”江斜懶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錢袋,道,“既然是你替我押的,那便分你五百兩。”

    楚熒倒吸了口涼氣,方纔那些挨人白眼的不快一掃而去,眼裏又放出了光:“江老闆大氣——不如我們再立個字據……”

    江斜不由地失笑,然後問人要來筆墨。

    漂亮的灑金箋上又清清楚楚寫了分給楚熒五百兩銀子。只不過下面卻添了一行小字——

    今夜子時,房頂。

    楚熒看向江斜,江斜對她做了個“太子”的口型。

    楚熒瞭然——但楚熒總覺得房頂這兩個字,是江斜在嘲笑她爬得太慢。

    《投奔白月光的有錢兄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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