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投奔白月光的有錢兄長後 >第36章 覺悟(毒裏帶糖)
    

    來的人正是東宮太子——蕭端。

    蕭端走進來,對着楚熒笑着道:“楚姑娘,好久不見。”

    楚熒站起身,冷冷地道:“太子殿下來此,所爲何事?臣女可並未聽說今日太子殿下也在此處。”

    “楚熒,孤以爲母后跟你說得很清楚。”蕭端看着楚熒,“我的東宮中需要一位你這樣的側妃。”

    “我不過是個和離過的女子,不敢承太子厚愛。”楚熒回道,視線卻是悄悄瞥了一眼窗外,外邊皇后身邊的侍女和護衛全都不見了身影。

    蕭端輕笑了一聲:“那又如何,楚姑娘國色天香,東宮定不會辱沒你的姿色的。”

    楚熒只是福了福身子,回:“那還請太子殿下另擇佳人,民女才和離不久,未有再嫁之意。”

    “另擇佳人?可孤偏就想嘗一嘗這京城第一美人兒的味道。”蕭端舔了舔嘴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楚姑娘難道以爲自己還有別的選擇不成?”

    “孤在南清園賜你合歡花,我蕭端看上的人,你以爲京城裏還有人有膽量覬覦?若是真動了這心思,那便是太沒眼色了些……”

    楚熒不卑不亢地站着,冷笑道:“太子殿下如今這般逼我,也能稱得上一句君子?”

    蕭端的眼神有些陰毒,一步一步逼近楚熒,楚熒擡着頭不卑不亢地迎着蕭端的目光,面上依舊是冰冷的神情,身子卻是緊繃着,腳步不住地後退。

    直到楚熒身子撞到身後的博古架上,已是退無可退,背上微微喫痛,回過神來,蕭端已經是站在了她的面前。

    “來東宮於你有何不好?世間哪個女子不是擠破了頭想得孤的寵幸?”蕭端笑得有些陰冷,直勾勾地看着楚熒一張冰涼卻穠麗之色絲毫不減的面孔,雖是嫁過一次人,婀娜的身姿卻依舊是姝麗無雙,“不過是個秦穆堯用過的棄婦,本太子想要,你有什麼拒絕的資格。”

    “太子殿下難道使手段這般利誘威逼,就以爲我楚熒會嫁你不成?”楚熒咬着銀牙,面上反露出不卑不亢的笑,帶着三分嘲意,“誰稀罕你的那點寵幸?縱然我和離過一次又如何?我不想嫁,就算你貴爲太子又能如何?”

    聽楚熒這麼說,蕭端嘴角噙了抹冷笑,伸出手死死鉗住楚熒的下頜:“楚熒,生了一張紅顏禍水的臉,又生在這樣的家裏,就早應該有此覺悟……”

    楚熒被蕭端掐得喫痛,驚恐和傳來的痛覺讓她的眼眶泛酸,理智卻讓她強硬地別過頭去,錯開蕭端盯着她的目光。楚熒死死咬着嘴脣,她約莫着兩個時辰將近,只希望此刻楚家人此刻能趕快派人來接她。

    天色已是有些暗了,窗外有風,不知是不是因爲太過緊張楚熒產生的錯覺,她看到窗邊有黑色的衣角浮動。

    咚咚咚——

    正在二人僵持間,傳來敲門的聲音。

    蕭端手上的動作稍稍鬆了鬆,面上浮起不悅,聲音冰冷地問道:“誰?”

    楚熒的身子這才得以放鬆些許,心中卻隱隱有些期待,不知是不是楚老夫人派人來接她。

    “殿下,是皇后娘娘讓奴才來的。”屋外傳來有些沙啞的男子的聲音。

    不是楚家來的人……

    楚熒的身子又猛地僵住,只覺得胸口壓抑,身子有些無力,鼻尖發酸。

    蕭端的語氣有些敷衍:“母后?母后這時候找我何事。”

    外邊的聲音又道:“皇后娘娘說,楚家姑娘中意博古架上的那柄山水畫摺扇,說要讓楚家姑娘回的時候帶上,這柄摺扇就當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一句話裏,“摺扇”二字出現兩次,楚熒聽了之後卻愣了愣,曾經自己對着誰說過,頗有幾分似曾相識的味道。

    “摺扇?”蕭端皺眉,瞥了一眼楚熒背靠着的博古架,語氣不善地道,“博古架上哪有什麼摺扇,快給老子滾。”

    “可是若是不把博古架上的摺扇拿給姑娘,皇后娘娘那頭兒,奴才怕是沒法兒回話……”

    摺扇、博古架。

    楚熒倒吸了口氣,猛地反應過來——

    在蕭端怒斥外邊小廝走神的瞬間,楚熒用盡全力,將蕭端向側面狠狠一推,掙脫蕭端的鉗制。蕭端未料到楚熒會突然發力掙脫,身子向後急退了數步,跌坐到了後邊的椅子上。

    慌亂間,楚熒從身後的博古架上取了個瓷罐子,向蕭端的方向砸去。

    啪——

    瓷罐磕在蕭端的腳邊,瓷片噼裏啪啦碎了一地,瓷片飛濺到蕭端的衣角,就連蕭端都是滯了滯。

    而與此同時,楚熒用所剩不多的力氣,拼命向房間門口跑去。不知是心中沒有來由的期待,還是莫名的安心,她猜,外邊的那個人是爲了她而來。

    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楚熒卻覺得用盡了自己生平所有的勇氣和力氣。

    她撞開門出去,然後落入一個帶着青竹氣息的懷抱。

    “對不起,我來晚了。”

    低低的話音還未落,她已是被男子抱起,不過一個呼吸間,衣袖翻飛,二人已是落到了屋頂之上。

    而此時,蕭端也是終於反應了過來,從椅子上起身追到房門之外,衝着四周怒喊:“快追!”卻只能看到黑衣人帶着楚熒一同離開的背影。

    “殿下,那人身手不錯,靜山上地勢複雜,怕是追不上了……”不過一會兒,有護衛回來,戰戰兢兢地向蕭端回話。

    “我倒是沒想到,她倒是自己還帶了人,倒是我低估楚家了。”蕭端站在原地,以爲方纔來的人是楚家自己的暗衛。眼神卻是有些晦暗不明地盯着碎落了一地的瓷片,貪婪地舔了舔脣角,“不過,這般野貓兒的滋味,怕纔是更加誘人……”

    “楚熒,必定會是我的囊中之物。”

    男子動作很快,靜山寺的禪房格局簡單,他很快便是翻出靜山寺,避開了那些護衛的追捕。約莫跑了一盞茶的時間,這纔在附近高高的樹上找了個極爲隱蔽的地方坐下。

    楚熒幾乎是全身無力,身上還有些微微顫抖。

    江斜看着二人中間隔開的一個身位,又看見整個人在風中搖搖欲墜的楚熒,遲疑了一下,第一次放下自己男女大防的那點矜持,往楚熒那邊稍稍挪了挪。怕她從樹上摔下去,又有些生澀地伸出手,有些猶豫,最後只是用指尖,輕輕搭了下楚熒有些單薄的肩頭,然後讓她往自己這邊靠了靠。

    “對不起,我來晚了。”江斜低低地向她道歉,“今日太子本該在皇家寺廟陪皇上祈福,卻是突然稱病,在東宮養病。蕭端此次離開京城隱蔽,就連我的人也是在他離開京城之後才發覺的……”

    說完,又看向身邊面色有些泛白的楚熒,江斜有些手足無措,只能低着頭,真誠地道歉:“對不起,我還是來晚了……差點就讓你遇險,對不起。”

    “我之前便答應過你,不會讓他娶你,謝謝你沒事,不然再差一點,我承陽候府世子便要失信了。”江斜本想讓講些什麼,讓氣氛輕鬆些,卻發現楚熒伸手,把臉埋在掌心裏,肩頭卻依舊在微微顫抖着。江斜一個人慌亂了半晌,最後,試探着,又伸出手,猶豫再三,輕輕地,攬了攬楚熒的身子,原本揹着風流倜儻、頑固不化名頭的人,此刻卻頗有幾分笨口拙舌,“阿熒,我真的怕你從樹上摔下去……”

    噗嗤。

    一旁的楚熒輕輕地笑了一聲,江斜卻感覺自己的肩上多了一點點重量。

    然後那一聲若有若無的笑被吹散在風裏,取而代之的,是良久的沉默。楚熒的額頭抵在江斜的肩頭,力道很輕,輕到可以被忽略,像是無意間的觸碰一般,似乎還帶着幾分疏遠和矜持,只是想借這個動作表達一瞬間難以發泄出的脆弱。

    少女淡淡的清香就在身邊,這般靜謐的氣氛,就連江斜都感覺自己要柔軟起來,最後小心翼翼地說:“你若是想哭,不必在我面前強撐着。”

    “江斜,謝謝你。”楚熒雙手依舊是捂着臉,過了半天,聲音中卻帶着一點點哽塞,“謝謝你來……我還以爲……”

    “我真的好害怕……”楚熒的聲音很小,帶着一點點哭腔,卻是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已經沒事了,我來了。”江斜低聲說,骨節分明的手只是輕輕地拍着楚熒的肩頭,一遍又一遍地在楚熒身邊呢喃着,“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但楚熒並不是一個會由着自己哭很久的人,不過幾息的時間,就輕輕地將頭從江斜的肩頭挪開,用指腹揩了揩眼角的淚痕,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恢復了先前平靜的模樣。江斜也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方纔怕楚熒摔下去一直攬着她的手。

    “我們回去吧。”楚熒道,“我這個時候還不回去,祖母怕是要着急了。”

    江斜卻笑笑:“再等等,一會兒這兒似是有一出好戲,馬上就要到了。”

    “我方纔來的時候見到你表妹了。”江斜又道,“就在皇后住的禪房附近。”

    楚熒皺了皺眉,問:“林謠?我之前同素雪說,若是我過了兩個時辰還沒有回去,就讓楚老夫人着人去皇后那頭接我……竟是林謠來的?”

    江斜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看她一直在禪房附近徘徊,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正說着,江斜突然伸出手指貼在脣邊,低聲道:“別出聲,有人來了。”

    “皇后娘娘倒是好興致,這個時候約臣婦出來。太子那頭兒無事?楚家丫頭那事兒還沒了……”

    “他們都忙着找楚家丫頭,哪有心思管你我二人在哪,不是正好。”皇后掩遮脣笑了笑,“兆親王妃可把東西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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