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松兒走失的事有同旁人提起嗎?”江斜問。

    “未曾,我久等松兒不見回來,便着人先去找你們,看看你的意思。”李柔站得雖已是虛浮,卻還是硬撐着理智。

    承陽候江毅現在在皇上左右陪着,如今江家一家的主心骨便就是江斜了。

    楚熒心細,又問李柔和跟前侍奉着的丫頭:“那來了狩場這些日子可有過什麼異常?不論大小。”

    李柔雖是心焦,但卻也是正兒八經的侯府夫人,也曾在這後府中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短暫回憶片刻,緩緩地搖頭,猶豫道:“一切如常,也就是來狩場的路上,我不小心失了塊之前喜愛的玉佩,說來也算不得大事。”

    江斜沉吟半晌,卻又不明白,江松固然頑劣貪玩,但這次走失,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而如今江松在樹林附近走失的事情還未傳開,若是被人知道了承陽候府的小少爺走失在狩林附近,之後又會如何,恐怖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楚熒略略思索過,伸出手,揪了揪江斜的衣袖,輕聲說:“夫君,我去狩林附近看看吧。”

    聽了楚熒這話,李柔投來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目光。

    “如今弟弟走失之事知曉的人不多,若是夫君或是夫君身邊的人去找,怕是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楚熒分析道,“我會騎馬,便先去林子外邊看看,若是未看到弟弟,夫君便尋個藉口陪我進林子看看。”

    “阿熒……”江斜有些擔憂。

    “我絕不會一個人貿然行動。夫君先去附近問問情況,隨後儘快跟上我便是,我不會有事的。”楚熒微微頷首,露出笑來,“信我。”

    江斜見她堅持,便下了決定,反手扣上楚熒的手腕。

    “我去宮中人面前尋個藉口,很快就跟上。”

    楚熒輕裝策馬,穿過營地,往狩林那頭走。

    越是靠近狩林,便是離營地更是遠上幾尺,不過到底還是在營地的視線範圍之內,林子邊上還設了一圈籬笆,隔着些距離便有士兵把守,倒也沒有出錯之處。

    經過今日楚熒同王誠在草場賽馬一事,楚熒會騎馬、且騎術還不差一事衆人也是都知曉了的。楚熒面上故作輕鬆,只是策馬沿着這山林的籬笆緩緩地騎,看着倒是像是在散步一般,也無人生疑。

    楚熒駕馬的速度不快,卻細細看過這山林。這林子背後傍山,後面便是極深的森立,寒冬的樹林頗有幾分幽深之意,卻是難以看到江松在附近的痕跡。

    可是越往前走,設的籬笆也是稍稍稀疏了起來,未有靠近營地附近的守衛森嚴,護衛的距離也是離得遠上了不少。

    楚熒心中有些沒底。先前江松便是在籬笆邊上同年紀相仿的公子姑娘們一同抓野兔或是麻雀娛樂,也不知如今是跑到哪裏去了。楚熒騎馬緩緩沿着籬笆蔓延的方向散步,等到到了一處山崖之下,那籬笆也是終於到了頭。

    到底是楚熒眼力好些,終於,在無侍衛看守、籬笆最稀疏之處,楚熒在略鈍的籬笆木杈上,看到一片並不算大的棗紅色衣片——正是今日早晨江松穿着出門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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