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嘰!”
受不住凌軒的力氣,那桌子竟然碎成了兩半,一時間煙霧夾雜着木質的碎塵瀰漫着整間屋子,袁迪本就今晚不舒服,此時更是咳嗽了幾聲。
扇了扇鼻子面前的灰塵,袁迪拍了拍凌軒的肩膀,輕聲道:“別拿自己身體出氣。”
他沒有過父母,對長輩唯一的印象也是那個訓練自己的中年男人,所以也不太清楚父母遭到別人迫害是什麼感覺。
所以,他也只能說出這淺顯的安慰的話。
跟剛纔相比,凌軒已經平靜了許多,他閉着眼睛,顯然是在消化怒氣。
約十分鐘後,凌軒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目光中一片陰沉,兩手緊緊交握,他在思考。
父母是被金大海使了手段纔去世的,但具體是什麼手段,他卻無從得知。
而且不知爲何,他有一種預感,當年父母和金家發生什麼,古尋照相館內,一定有記錄!
從未有過這樣清晰的感覺,凌軒猛地從座位上起了身子,動作太大,將他身邊的袁迪都嚇了一跳。
還以爲凌軒要去金家尋仇,袁迪緊緊的握住了凌軒的胳膊,神色十分焦急,道:“凌大哥,你可千萬不能衝動啊!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媽的,金家在燕京跺跺腳可是連政府都要震上三震的人啊!金家財勢皆有,其中更是跟政府相互糾結,勢力早就相互錯綜了。
誰知凌軒輕輕的甩開了他,聲音淡淡的道:“跟我去一趟照相館。”
撓了撓自己的頭,袁迪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去?
雖然不懂凌軒爲什麼還要去照相館,但是對他而言,此時此刻只要凌軒不去金家,怎麼都好說。
換了件凌軒的衣服,袁迪跟在凌軒的身後去往古尋照相館。
因爲不想留下痕跡,所以袁迪沒有開車過來,兩個人打車去往古尋市場。
一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照相館的門前,下了車之後,凌軒長腿一邁,直接上樓。
依舊是吱嘎吱嘎響的樓梯,凌軒徑直上了二樓,上次房間只查看了一半,二樓的房間內還有一半沒有尋找。
爲了防止查找被人打斷,袁迪守在一樓,畢竟照相館只有一個入口,窗戶已經被木板頂死,要想進來要費些力氣。
路過之前進入的化妝間,凌軒進入了拍攝室,打開門,他不顧飛舞的灰塵,捂着鼻子就進入了。
只見當年佈景還在,擺設還有一些熟悉,打開了準備的手電,凌軒環顧四周。
只見室內擺放着花籃,地上還有一些腐塵,凌軒蹲下身子,用手捻了一下放在鼻尖聞了聞。
一股樹木的氣味,凌軒站起身,很顯然,這是花腐爛成土留下的塵土,看來這是花籃的中的鮮花沒有處理留下的。
但是,爲什麼當時經營照相館的母親沒有清理呢?
凌軒皺緊了眉頭,想不明白。
拿着手電筒繼續勘察,凌軒發現牆上掛着一張絨的紅色布,由於時間有些久,凌軒看了好久纔看清這塊布的顏色。
布的表面有些凹凸,底下像是藏着什麼東西,凌軒用手去摸,只感覺底下硬硬的。
紅布落下,一張巨大的相片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相片還鑲嵌着相框,能看出來,這樣的相框在當年應該是值不少錢。
可凌軒的注意力並不在相框上,而是在相片上互相依偎的兩個人上。
那是他的父母。
凌軒突然有些淚目。
與在家中的那張婚紗照不相同,這一張父母的照片拍攝的是他們的日常。
在江邊,母親穿着在白色的裙子,父親穿着相應的白襯衫,在黃昏,在秋日裏,在鴿子滿天飛舞的天空下,在他們最好的年紀。
手電筒的光映射着凌軒的身影,他的影子正好投在兩個人的中間,像是他被父母擁着。
忍不住伸手,他觸摸照片上的人,將頭靠在照片上,他閉上了眼,像是在感受他們存在的氣息。
過了一會,他擡起了頭,有些決絕的轉過了身,繼續探查別的房間。
將門合上,凌軒去往最後一個房間,握緊了拳,他的臉上有些陰沉。
這是最後一個房間了,他如果再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可能真的找不到金家對父母出手的證據了。
走到了最後一個房間的面前,凌軒擡頭看門上的牌子,可令他驚訝的是,這件門上的上邊沒有牌子。
握上了門把手,凌軒用力,卻發現這件門是鎖的,皺緊了眉,凌軒站在門前,這是這間照相館裏唯一一個上鎖的房間了。
裏邊,有什麼東西嗎?
陷入了沉思,凌軒下意識的就想踹開門,可是他剛剛擡腿,他就把腿收了回來,腦中突然出現了一絲光。
站在原地,凌軒突然將手往門框上一摸,伸手一劃,除卻一層厚厚的灰塵,他果然摸到一把涼涼的東西。
是房間的鑰匙。
將鑰匙握在手中,凌軒將門打開,也打開了這一室的寂靜。
與別的房間不同,這個房間內有光,但卻不是電燈的燈光,而是一種熒光石的微弱的光亮。
走進了房間,凌軒發現屋內的擺設十分簡單,整個房間內只有一張桌子,是那種老式的辦公桌,周圍還有晾曬的照片。
向照片走去,凌軒以爲這是之前母親幫人拍的老照片,端着手電筒,凌軒走上前,看清照片的那一刻,他渾身血液發涼。
只見照片上,全部都是父親的藥鋪被金家的人壓迫的場景。
有的是一羣人將父親晾曬藥材的架子打翻,還有的是金大海指揮人將父親藥鋪的牌子摘掉。
其罪行種種,這些照片上都有記載。
快速伸手,凌軒將這些照片一一摘下,沒有想到,他要的證據竟然如此皇而堂之的出現在這件房間裏,將照片揣進懷裏,凌軒就想離開房間。
可剛走到門口,他就有所感應的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