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實在是不開化,那留着也沒有什麼用。”柳銘淇道,“我們的教育,可以從那些還沒有長大的土人孩子們開始嘛!”
葛松道微微頜首。
在這一點上面,他和柳銘淇是一樣的想法。
那些被抓了的土人孩童,從一開始就要學習各種儒家學說,學習大康人的禮節和生活習慣。
否則就會遭受嚴重的處罰。
等到多處罰幾次,他們自然就聽話了,從而漸漸的融入到了大康人之中。
他之所以找柳銘淇過來談談,是因爲他覺得柳銘淇和自己是一類的人。
比如之前的麩糠粥,這樣的做法雖然有點不人道,但是能保障絕大多數的人活命,在葛松道看來,就是最好的應急辦法。
今年春節期間,四川和西康遭遇暴風雪災害的時候,葛松道就毫不猶豫的用了這個辦法。
所以哪怕是災害封住了四川盆地整整三十七天,餓死的人也幾乎沒有多少,這在古代簡直是一個奇蹟。
柳銘淇的話卻還沒有說完,“實際上依照我的想法,等到日後葛大人入閣之後,完全可以更進一步。”
葛松道訝然的道:“什麼更進一步?”
柳銘淇道:“您不覺得我們的西南面兒,南詔太過危險了嗎?”
葛松道:“!?”
南詔危險?
我怎麼沒有覺得呢?
看着他一臉的不解,柳銘淇心想廢話,南詔這些年早就被你給弄怕了,他們敢亂來纔怪。
正好葛松道的書房裏面,有一張西南地區的地圖。
少年便走了過去,順手拿了一根令牌,在上面指了起來:“南詔臨近我們的四個省份,分別是西康、四川、貴州和廣西。
別看現在他們軟弱,一旦這裏出了一個雄主,又正好遇到我們中原軟弱的時候,葛總督你說他們會不會想要直接北上,佔領一些我們的領土呢?比如說把四川給佔據了,再來個閉關封鎖,幾十年後不就和他們融爲一體了嗎?”
葛松道搖搖頭,“不可能,即便是他們有這個能力打下來,等到我們中原平定了,再以千鈞之勢壓下來,他們照樣喫不消!到時候會付出更多的代價!”
柳銘淇問道:“可在這個途中,我們的子民,還有我們富饒的天府之國,恐怕早已經十室九空了吧?”
葛松道微微錯愣,片刻之後卻還是隻能默默的點頭。
這也是廢話。
那些未開化的土人一旦佔據了天府之國,哪能不燒殺搶掠的?
這樣即使能順利的收復失地,沒有三五十年的努力和救濟,四川完全恢復不過來。
“所以啊,我很是贊同葛總督的做法,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柳銘淇道:“南詔這個地方地勢非常好,和貴州一起位於同一個高原上,又物產豐富,還能護衛我們的天府之國,爲整個大康將屏障往外移出一步,真的是功德無量!”
南詔的東南就是黎國和百越,南方便是邏國,西南是驃國。
四個國家的土人更加不開化,更加的惡劣,經常和南詔開戰,就是爲了搶奪東西。
南詔至少有大半的精力都用在對付他們身上了,所以纔對大康那麼軟。
要是大康把南詔收入囊中,不但要擺平南詔的反抗勢力,更要面對其餘四國的威脅,這在葛松道看起來,是絕對的勞民傷財,不值得。
柳銘淇暗歎了一聲。
葛松道已經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人之一了,但他還是有極大的時代限制。
你如果再往前走五百年,一旦進入了工業社會,你就曉得如果能在印度洋上面,有自己的一個出海口,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有了緬甸這個地方,我們在印度洋就天然成爲了霸主。
向西可以直接攻略三哥,擁有南亞大陸上面最好的糧食基地,然後通過緬甸運回到國內。
向南可以直接出海,直達阿拉伯半島和西方世界,甚至是非洲都再也不是遙不可及。
泰國也很好。
大康可以通過這個地方,牢牢的鎖死整個馬六甲海峽,誰要想在印度洋和太平洋之間做生意,那都得經過我的同意。
光是收稅這一個,就能讓大康賺得盆滿鉢滿。
當然如果這兩個地方都收下,那就更好。
再把越南收下,整個南海區域,我們再也沒有半點隱患。
看出來了嗎?
說白了,柳銘淇的目的根本不是自古以來我國的固有領土——雲南,而是在這雲南下面的中南半島。
一旦控制了中南半島,大康在大航海時代就是打不垮的巨人。
哪怕是全歐洲聯合起來,哪怕他們再厲害,也沒辦法打到大康的本土核心地帶。
我們失敗時就躲入港口,躲入太平洋。
一旦發展起來了就出去和他們硬幹。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而且還沒有算整個中南半島糧食可以一年三熟,是全世界最重要的糧倉。
前世的華夏沒有做到這一點,這一世柳銘淇很希望自己能做到。
現在的廢物蠻荒之地,在未來可都是寶貝啊!
哪怕是花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
哪怕是花一代人、三代人、五代人。
都應該堅定不移的把這些地方全部佔領了,讓它護衛我泱泱大康的蓬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