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大康的鹹魚生活 >第二十章? 喜中有憂【第四更!求全訂!求月票!】79/116
    皇宮,文淵閣。

    曹儀的辦公區裏,兩位老人相對而坐。

    如今的文淵閣,只剩下了三位丞相的辦公區域。

    南宮忌已經事實上被剝奪了副相的尊榮,只是在戶部有辦公區,他的一應人員也全都帶了出去。

    這不僅僅是一種實質上的損失,更是一種榮譽的損失。

    跟着南宮忌的人,倘若不是南宮忌的痕跡太過深刻,此時早就已經各謀生路了。

    也就是南宮忌安撫了他們,說自己離開之前,會爲他們安排得,這羣人才安穩了下來。

    此刻曹儀的對面,坐的就是南宮忌。

    兩人是內閣之中年齡最大的二人,也是爲官最久的。

    說得直白一點,都是老狐狸。

    平日裏南宮忌兼管着戶部,和曹儀沒有實質性的衝突,現在他直接去了戶部,和曹儀的衝突還是不大。

    曹儀這個人能力不行,但有個好處,他能把人都給聚攏了,把什麼事情都粘合起來,不會出岔子。

    這樣的丞相,無論哪個皇帝都很喜歡。

    同時他自己的危險係數也大幅度的降低。

    比如說這一次的大震盪,戶部、內務府、兵部、漕運、水師等部門全都受到重創,但居然和曹儀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便是他老道的地方了。

    南宮忌對曹儀平日裏總有一些看不起,現在自己倒黴了,才曉得曹儀這種低調的丞相好處多大。

    當然了,他也不可能學習曹儀。

    他要學了曹儀,這輩子根本就沒有出頭之地。

    他南宮忌不就是因爲在戶部討好了皇帝,滿足了皇帝的一切要求,才步步高昇的嗎?

    思緒過處,只聽曹儀說道:“南宮相,最近戶部和內務府的清查,已經差不多了吧?”

    “大體上已經到位了,現在只差內閣諸位丞相討論之後,再呈交給皇上過目了。”南宮忌回答道。

    “具體數目是多少?”曹儀問道。

    “戶部銀子虧空是八百萬兩左右,內務府是六百萬兩左右。”南宮忌道:“糧食損失更大一些,總共五千六百萬石上下,其中京畿地區、山東和安徽這三個省份損失最重……江南也有些許損耗,但也在合理範圍內,劉仁懷已經啓奏朝廷,希望能網開一面。”

    “嗯,水至清則無魚,江南這幾年壓力太大,付出太多,稍微一點違規的,就放鬆一點吧,不然頂着巨大的壓力做事兒,遲早會崩盤。”曹儀感嘆道,“看這個樣子,劉少齡恐怕至少三年不能動位置了。”

    “他今年四十六歲了,再過三年就要五十歲了。”南宮忌道,“來到京裏,哪怕是皇上再怎麼的想要重用他,必要的步驟和時間還是需要走的……能在五十三歲成爲丞相,都是屬於速度快得驚人。”

    曹儀微微點頭。

    劉仁懷入京之後,應該直接是副相,但絕對不可能是丞相,不然他上面的那幾位怎麼辦?

    人家熬副相的資歷也好幾年了,再怎麼你得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嘛。

    但是劉仁懷肯定是要當丞相的,無論是景和帝,還是後面的那一位,都會這麼做。

    只不過呢,到時候劉仁懷還有沒有這樣好的精力和魄力,那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曹儀也管不了那麼多。

    因爲那個時候他早就告老還鄉了。

    思慮過處,曹儀又問道:“抄家補空所得呢?”

    “這部分一共有四千六百萬兩。”南宮忌面不改色的道,“皇上的意思,按照清算出來的數字,基本上五品以下的就用錢來贖人,能繳納的就免職還鄉,不能繳納的統統都流放。”

    五品以下還能體面的退出,但五品以上的卻沒有那麼好過,直接全部抄家了再說。

    最慘的自然是南宮忌,家裏抄家財產一共一千三百九十萬兩,堪稱前所未有。

    景和帝現在都能忍得住,沒有把他給直接流放了,那也算得上真把他當成心腹看待了。

    而南宮忌也的確是一個老狐狸。

    哪怕是說到的錢,有三分之一都是自己的,他都沒有半點心痛和不爽。

    這份氣度,還是很讓曹儀讚賞的。

    “錢倒是不少了,可……”曹儀斟酌了一番,問道:“林鎮遠的漕運總督府,數額是多少?”

    “七百五十萬兩。”南宮忌張口就報出了數字。

    “只有這麼多?”曹儀皺眉道。

    南宮忌笑了,“曹相您的意思,是他們還隱藏了?”

    “林鎮遠可不是老實人,他掌管着大運河上下這麼多年,這點家財,簡直是不可思議。”曹儀徑直的說道。

    反正漕運總督林鎮遠是永遠沒有翻身之日了,他也不怕得罪此人。

    況且林鎮遠平日裏做人太過強硬,跟朝廷也有多種不對付,但皇上偏偏還護着他,這就讓曹儀很是不爽。

    現在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是一點兒都不想放過。

    南宮忌點點頭:“我也這麼想。不過負責搜查的是劉仁懷和李南淵,他們兩個應該都靠得住,哪怕是下面有點手腳,大致的數目還是對了的。”

    “我不是說抄家過程中有隱瞞,而是說他早就有所提防,所以提前就轉移了財產。”曹儀道,“他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就是在漕運上面做生意的那個,現在抓住了嗎?”

    “早就跑了。”南宮忌苦笑道。

    “那就對了!”

    曹儀冷哼了一聲,“當我們是傻子嗎?明顯就是在他這個兒子身上留了後路!真不知道繡衣衛是幹什麼喫的!蠢貨!”

    敢這麼罵繡衣衛的,也只有文淵閣的丞相們了。

    南宮忌倒是沒有插話。

    他的性格不是那種“我倒黴了你也要跟着倒黴”的,林鎮遠有本事逃脫掉,那是他自己的能耐。

    況且南宮忌他自己這邊,不也是勞皇帝開恩,纔給他留下了那麼一大棟的超級豪華宅院?

    雖然等幾年後,一定會收回去,但這幾年不還是能用嘛,這就是一個恩惠!

    要是嚴厲追查每一個人,他南宮家剩餘的那些家底,也得全部都給掏空呀!

    ……

    兩人正在談論錢糧的問題時,景和帝也在和鍾昶討論此事。

    鍾昶是皇帝的鐵桿心腹,這一次代表皇帝四處坐鎮的就是他。

    現在好不容易黃河和長江氾濫的事情已經告了個段落,但宮廷裏面發生的慘案,卻還是讓鍾昶有點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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