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半時間,他都得住進擒海伯的府邸。
當代擒海伯徐柱正是柳銘淇的外公。
外公和外婆在他出生的時候來過一次,然後這些年總共來了五次的時間。
畢竟從江南到京城,一來一回就得兩個月左右,顯得太折騰,家裏事情又多,他們沒有多少空閒時間來的。
最近一些年,因爲外婆身子骨弱了,所以他們都一直留在杭州修養。
裕王妃這麼彪悍的女人,也只能有一次的機會,向太后請了假,回來過杭州看父母。
因此聽說這一次柳銘淇要來江南玩這麼久,老媽還出奇的喫醋了。
她還問柳銘淇,能不能讓皇上給加一個名額,送她也去江南待幾個月。
柳銘淇當然去問了太后,結果最疼愛他的皇奶奶就說了這麼一句。
“銘淇啊,我倒是可以讓你娘也去。但如果這個口子一開,要去的可不僅僅是你娘一個人了,這麼多人都要去,安全方面,還有各種煩心事,可都成倍成倍的麻煩了。你覺得皇上能同意?”
好吧。
結果裕王妃就沒有成功。
柳銘淇只能是自己前來探望外公外婆。
在江南的勳貴們大部分都是住在杭州、蘇州、揚州和金陵。
松江府這樣暴發戶的地方,他們都不喜歡。
其中尤其是杭州最多。
當年江山初定,勳貴們征戰多年想要找個好地方養老,大家一商量,還是江南最好。
於是太祖便做主,把那些前朝的高官貴族的房子土地全部給了他們,稱得上大氣。
現在杭州城裏五分之一的房子,都全是這些勳貴們的後代的。
只不過也有不少勳貴後代徹底敗光了家產,淪爲了平頭百姓,甚至是一脈滅絕了。
勳貴們可沒有皇族的幸運,沒有什麼“子爵爲止”的待遇。
他們一路降級就一路降,直到最後成爲平民。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上次柳銘淇說的“加恩令”出來之後,江南能豪收一千萬兩白銀的原因。
靠着這筆錢,去年長江黃河大水災的時候,劉仁懷纔有大筆大筆的銀子去買江南糧食,然後送給受災的區域。
哦,對了,擒海伯家裏也買了,大舅徐東昇可以繼承擒海伯的爵位,不用降級成爲擒海子。
……
從來沒有來過江南的外孫來了,老太太王丹真可謂是歡喜得不得了。
早在柳銘淇抵達鎮江的時候,擒海伯府上的飛鴿傳書便來了,詢問什麼時候到。
小舅徐東平都透露,“你外婆已經給你佈置好了房間,換上了最新的被褥,就等着你來呢”。
老實說。
上輩子柳銘淇沒有父母,也更不可能有祖輩來關懷了。
就聽着這麼一句話,柳銘淇心中便暖暖的。
來到了杭州,老太太果然如同小舅說的那樣,對這個外孫寶貝得很。
聽說素老闆在蘇州演戲《天仙配》,她還不高興柳銘淇沒帶孫媳婦過來。
老太太可不在乎什麼正妃、側妃、小妾。
只要能給外孫添兒子就好。
說起來柳銘淇心裏也有些鬱悶。
我是柳銘淇,又不是項少龍呀!
老太太除了在親情上關心柳銘淇之外,還變着法兒的給外孫做飯喫。
她親自下廚,什麼江南好喫的都給柳銘淇做。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味精,可是因爲食材比現代好太多了,每一次柳銘淇過來都能喫得肥腸滿肚。
回去之後還得被柳銘璟嘲笑,說不要要打仗的時候,就變成了一頭豬,到時候怎麼上戰場?
……
喫過了午飯,老太太帶着柳銘淇在院子裏乘涼。
現在已經五月了,天氣略微有些熱,但遠遠沒有後世的熱。
柳銘淇估計也就是二十五六度的樣子,微風吹拂過來,還有些清爽。
“淇兒啊。”老太太坐在旁邊的躺椅上,笑着道:“這兩天我聽到了一個消息,你和蘇家的丫頭小雪,是不是有交情呀?”
蘇小雪?
柳銘淇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聰明嬌俏又很活潑的美女樣子來。
但是下一刻柳銘淇便想到了這丫頭的可惡之處。
把自己跟她說的話,直接講給了她的哥哥貴州布政使蘇小松聽,然後蘇小松直接就借勢請求朝廷給予貴州各種優惠。
包括了怎麼讓土人們下山,怎麼開設學校,怎麼給他們分配土地和房子等等。
其中裕王府的蜂窩煤工坊更是沒有放過,指名道姓請求給予支持。
貴州也有充足的煤礦,往大了整的話,市場考慮貴州和周邊,起碼都能直接滿足三萬個工作崗位。
在現代,哪怕是放在松江府這樣的地方,你說可以解決三萬個工作崗位,府裏面至少是排名前五的老闆就得出來親自招待一下。
籤合同的時候,必然是大老闆和二老闆之一出面的。
因此這個蜂窩煤工坊,蘇小松必須要拿下。
本來柳銘淇就有四處開設蜂窩煤工坊,解決民衆們的用燃料和取暖問題。
兩文錢的價格他還有很大的賺頭,那再讓中間商多賺差價,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所以在柳銘淇離開京城的時候,裕王府這邊的大主管田榮便去了貴州,和蘇小松商量一下開設蜂窩煤工坊的事情。
結果沒想到,之後的蘇小松便大發神威,不但寸土不讓的守住了貴州不說,還聯合四川巡撫張子哲一起殺潰了來犯的南詔軍隊。
最重要的是,蘇小松一口氣還直接屠了南詔城,殺光所有男丁,帶走所有婦孺小孩子,當真是兇名赫赫。
最後他還一股腦的率軍前往西北增援自己的好戰友張子哲,爲大康守住西北防線。
這就讓柳銘淇對他刮目相看了。
原本想着蘇小雪的哥哥、蘇鳳的兒子,肯定是溫文爾雅的儒家子弟。
沒想到人家這麼帶種。
就憑這點,柳銘淇便覺得自己的主意被他拿過去用,很值得。
沒什麼好說的。
連帶着少年對蘇小雪的觀感也變了。
思緒迴轉,柳銘淇回答道:“外婆,我們在京城的時候見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