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很排斥小天鵝，又排斥墨南霆的父親，不是麼。
可……
霍元晉手裏還捏着藥，臉色難看的很，他耐着性子，“念念，他真的不是你兒子。”
師父生氣了。
從抱墨南霆的手臂到抱着他的腰，不撒手，“他就是！”
霍元晉臉色更難看，他看向墨南霆，“不解釋嗎？”
墨南霆的眸光深邃而幽暗，情緒不顯山水，他擡手，摟着師父。
“霍叔，伯母病發，最好是不要刺激，如果她認爲我是她兒子，那我就是。”
“你！”霍元晉頓時臉頰抽搐，“你這麼欺騙她，只會加重她的病情！”
“那我陪她。”墨南霆撫慰性的拍拍師父的後背，師父擡頭，看了他一眼，眼裏一笑，母愛一瞬間氾濫，倒下去，再度抱着他。
霍元晉沒有再說話，他不是不想把念念搶回來，而是……他感受到了念念對孩子的渴望。
還有她心裏這麼多年的執念。
“不是要談談麼？現在吧。”這是他對Frank說的，讓墨南霆陪着念念，他和Frank聊天，至少能讓Frank不見念念。
………
套房裏。
南黎給師父準備了一杯水，藥放在水裏。
“南霆。”她拉着墨南霆的手，仔仔細細的打量他的全身，從上到下，“你過得好嗎？”
“挺好。”墨南霆扮演者兒子的身份，坐在她對面，“你呢？”
“我也好，特別好。”她不發瘋的時候永遠都有一股優雅在骨子裏，“你叫墨南霆嗎？”
“是的。”
“我有一個徒弟，也是我半個女兒，她叫南黎。”她看了一眼南黎，南黎過去，把水遞給她。
師父接過，放在一邊沒喝。
“南黎是我給她取的名字，好聽嗎？”
墨南霆脣邊含笑，“真好聽。”
南黎這時才知道她名字的由來，南黎，南霆，怪不得他們的名字這麼像。
她最開始跟着景曼麗時，她不想說她叫顏傾，就說忘了名字，後來被抓去精神病院，師父給她取了一個，南黎。
墨南霆拿起水放在師父手裏，“喝水好嗎？”
師父捏着水杯，沒有喝，她綿綿的看着墨南霆，“你恨我嗎？”
“不會。”
“那你願意叫我媽媽麼？”
南黎驚了一下，這麼……直接？
“媽。”墨南霆張口喊了一聲，目光柔軟深黑，“您辛苦了。”
師父愣在了那兒！
緊接着她開始號啕大哭，水也不喝，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你、你再叫我一聲。”
“媽。”
師父一下子撲到他懷裏，斷斷續續，“南霆…是媽媽對不起你…你死的時候一歲都不到…媽媽沒有好好保護你…我看着你在我面前渾身是血，兒子…”
她哭的泣不成聲。
墨南霆抱着她，又耐心又溫柔的哄着，“沒事兒了，我已長大，我沒死，我會陪着您。”
南黎這會兒也不懂了。
墨南霆到底是誰的兒子，他說他的母親叫顏宛宛，但這麼輕易的叫她師父媽，還說她已經長大，而且師父說她兒子也叫南霆，這到底怎麼回事！
樓下。
霍元晉和Frank在後花園，時隔多年，他們有一次對峙。
霍元晉道：“你想知道念念爲何會瘋，那我就告訴你，因爲當年她看着自己的兒子死在她面前，那個孩子才八個月，死前他拼命的叫着媽媽。念念從那一刻起，她就瘋了，因爲殺了她兒子的人是你的緋聞曖昧對象。”
Frank沒有作聲。
“她給兒子報仇，當場開車撞死那個女人。讓她被警方通緝，而你，卻還在質問她爲何對那個女人要痛下殺手！”
“那是因爲我不知道她給我生了一個兒子，她瞞着我，霍域！”Frank雙目猩紅，“是你幫她一起瞞我，瞞了我差不多兩年時間！我問她爲什麼要殺人，是因爲我不想讓她坐牢，我不想她爲了別人斷送前程！”
“笑話！她是你捧出來的沒有錯，但是你根本不拿她當一回事，她愛你，而你身邊女人無數。她痛苦傷心，一個人瞞着全世界的媒體生了孩子，當時你的地位不淺，你查不到她在做什麼？你不過就是不想查，直到孩子死了，你才知道！”
霍元晉唾沫橫飛，胸腔抖動，五官緊皺，事情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說起來依然讓他不甘惱怒！
“她孩子沒了，你負她在先，因爲殺人她被世人辱罵，所有品牌都不再和她合作，是你毀了她這個人，你還毀了她的前程！她被迫退隱江湖，從而精神失常，我帶她去了精神病院，這麼多年她都是半瘋半清醒。”
“你要是念在舊情，願意做個人，你就應該永遠消失在她面前。你兒子，我不知道你和誰生的，就算是他叫墨南霆，她也不是念念生的，別給她製造夢境，最後又讓她絕望！”
霍元晉說完就走，Frank站在原地，他悔恨交加。
年輕時叱詫江湖，目空一切，什麼都不在乎。
等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
這麼多年，他依依不捨的依然叫念念。
………
南黎把師父扶到牀上躺着，她剛剛喫完藥，這會兒昏昏欲睡。
可就算是躺在牀上，她還是揪着墨南霆的衣服，嘴裏喃喃自語，“南霆……兒子……”
墨南霆坐下來，拍了她一會兒，等她睡着。
他給她蓋上被子，起身。
和南黎退出臥室，到外面的客廳。
南黎不禁問，“你不是我師父兒子，你爲什麼叫她媽媽？”
墨南霆回，“我父親等了她一輩子，我叫一聲媽不過就是張張嘴的事情，我沒有損失，她高興，有何不可。”
“你不怕再刺激她，讓她嚴重麼？”
“這麼多年，沒有我刺激，她的病好了麼？”
南黎一時語塞。
眼前陰影一下罩來，她擡頭，墨南霆彎腰，他的臉頰近在咫尺。
他黝黑的瞳仁裏倒影着她的模樣，她嗅到了他身上獨特的味道，還有眼裏的涌流。
“封痕母親讓你跟我分手，和封痕在一起。那麼我叫了你師父一聲媽，她認定我是她兒子，她會不會逼着你跟我在一起。”
“………”什麼？
他清列的語風在她臉頰上噴灑，“南黎，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