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妗姝冷笑一聲，“何姨娘現在的模樣，倒是真的讓我覺得自己調查素和院的人是不是故意挑撥我和二妹妹的關係完全就是走錯了路子！”
微微揚起了精心勾勒的長眉，司妗姝被口脂填滿的嬌嫩雙脣輕輕一碰，就已經給何姨娘有增加了一重罪狀。
“其實挑撥本小姐和二妹妹關係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丫鬟吧？”
明明是問句，但是司妗姝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傲然上揚的模樣，顯然就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微微彎下身子，司妗姝瑩白如玉的手指落在了何姨娘的下頜上。
用着極輕的力道強迫着何姨娘擡頭。
按照道理說，這樣的力道根本就不可能讓何姨娘擡頭。
但是偏偏，剛剛何姨娘對上了司妗姝的眼睛，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裏面，就像全部都是，讓人一定會溺斃在其中。
“何姨娘，挑撥本小姐和二妹妹的關係，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根本就沒有詢問何姨娘到底有沒有說這些話，司妗姝一句話就已經將罪名和何姨娘扣在了頭上。
司妗姝勾起脣，但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笑意，那一雙黑沉的眸子裏面滿是翻涌的墨色，現在的司妗姝和剛剛的天真全然不同。
明明司丞相突然對何姨娘生出了厭惡之心，就是因爲何姨娘表面上是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樣，然而背地裏卻是陰狠毒辣，更是待人刻薄。
按照道理來說，司妗姝前後完全不同的模樣應該讓司丞相極爲反感纔是，但是這樣劇烈的反差卻是沒有讓司丞相心中有任何的不舒服。
因爲司妗姝冷聲說道“本小姐能夠容忍你的唯一原因，是因爲你是二妹妹的親生母親。”
司丞相就是因爲這一句話，瞬間就抹平了心中的萬千思緒。
司妗姝究竟是怎樣聰慧的腦袋，司丞相是知道的。
從前的司妗姝究竟是什麼模樣，司丞相併不知道，可是司妗姝幾天前在宮宴上臨危不亂，將自己身上所有罪名都洗乾淨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有這樣靈活的腦子，司丞相相信，司妗姝絕對不可能會真的被何姨娘算計。
所以現在司妗姝所說的話，讓司丞相對司妗姝又有了幾分信任。
更何況司妗姝擺出來的道理就更加讓司丞相心中舒暢了。
“你以爲你的那些小把戲，本小姐是真的看不出來嗎？本小姐不過是看在二妹妹的面子上，心中不願意相信罷了！”
司妗姝這話一落，頓時就讓司丞相輕輕點了點頭。
這話司丞相可是太有感悟了，剛剛好幾樣事實擺在司丞相面前，他都下意識的想要回避，想要裝作看不清那已經擺在他面前的事實，因爲他不願意承認自己識人不清。
他更加不想承認自己浪費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在這個女子身上，卻不料從頭到尾，何姨娘都是在欺騙她。
就算是到了現在，何姨娘自己都承認了是自己計劃了水秀的事情，司丞相心中都還是隱隱約約生出了幾分不想繼續調查下去的心思。
但這絕對不是因爲司丞相對何姨娘餘情未了，司丞相不想繼續追查下去的唯一原因，是不想讓何姨娘將謀害嫡女的罪名給坐實了。
若是謀害嫡女的罪名真的流傳出去，尤其謀害的還是權勢滔天，翻手就能顛倒風雲的戰王準王妃！
只要這件事情一流傳出去，司丞相就算是不用腦子猜測，都知道滿京城的人一定不會上門求娶司明棠！
司丞相就算是覺得最近幾日，司明棠實在是太不懂事了些，但也不至於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司明棠走上死路。
所以司妗姝說自己是爲了司明棠才容忍何姨娘的時候，司丞相頓時感覺到了共鳴。
餘光看見司丞相的動作，司妗姝眼中閃過一絲暗芒，但是很快就隱了下去。
司妗姝冷笑一聲，“更何況你當年還求着父親，讓二妹妹沒有去母親院子，而是交給你親自撫養，所以本小姐一直以爲你是深愛着二妹妹的。”
“呵。”司妗姝冷笑一聲，兩根手指用力掐住了女子的下頜，就算是不看，司妗姝也知道手指下面的皮膚一定生出了清晰的紅腫痕跡。
“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在利用二妹妹的身份去獲得你想要的東西。”
“權利，地位，財富？”司妗姝皺眉，“這是你的親女兒，她是想要你不要繼續說出得罪本小姐的話，可是你的迴應卻是一巴掌？”
屋內此時只有司妗姝在說話，其餘人面上的表情都是各色各異。
司明棠剛剛被何姨娘一巴掌扇倒在地上，現在都還沒有爬起來，看着司妗姝鉗着何姨娘下頜，面上沒有一絲情緒的模樣。
司明棠只覺得心中涌現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比誰都知道何姨娘到底愛不愛她，司明棠現在都還能清楚記得何姨娘偶爾看向她的時候流露出來的涼薄眼神。
那根本就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兒，而像是在看自己的仇敵。
可是這話她自己明白，可卻不能是司妗姝說出來的。
司明棠當場就炸了。
“司妗姝，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姨娘對我究竟是怎麼樣的，難不成還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嗎？”
司明棠的聲音洪亮無比。
話落，司明棠直接大步衝到了司妗姝面前，擡手就是狠狠一推，“你離我姨娘遠一點！”
司明棠這樣久居宅院的女子，就是這樣疾步衝過來，在司妗姝的眼中看來那也是速度奇慢。
司妗姝似乎是輕笑了一聲，才擡手將司明棠伸出來想要推她的手腕鉗制住了。
眼中的笑意只不過是出現了一瞬，就立刻隱去了。
司妗姝繃緊了脣冷聲道“你還在執迷不悟？”
司妗姝一邊說話，一邊將控制住司妗姝的手腕直接扔開。
彎腰從地上撿起了剛剛被何姨娘憤怒之下扔到地上的供詞，司妗姝手指輕輕一抖，薄如蟬翼的紙張就發出了清晰的“簌簌”聲。
一把將這張紙塞進了司明棠的懷中，司妗姝冷聲道“你自己看。”
司明棠被司妗姝這一番話砸下來，腦袋都已經隱隱約約不甚清楚了，聽見司妗姝的話，竟然真的乖乖垂頭看了起來。王爺，王妃又自請下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