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棠腦中在瘋狂思索對策。
對啊，她是怎麼知道一個下人究竟是哪個地方的人？
要知道她不過是一個每日待在閨閣中的女子，根本和賬房先生沒有任何的糾葛！
司明棠只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都已經爆炸了。
好在司丞相也沒有等待司明棠回話的意思，他目光平平地落在何姨娘身上，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看着何姨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何姨娘嘴邊還帶着一絲鮮血，她今日原本的計劃就是要凸顯自己的可憐，所以何姨娘特意多抹了些脂粉，本來就比平日裏膚白了許多。
可是何姨娘壓根兒就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落到現在這樣找不到任何生機的地步。
此時何姨娘掩埋在厚重脂粉下面的臉是真的白了，現在擡起眼睛的時候，看起來全然沒有了平日裏楚楚可憐的模樣。
面色慘白的模樣在陰冷的屋子裏面，何姨娘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鬼魅一樣。
若是何姨娘現在出去，一定能夠將一個孩童都嚇哭。
可是此時的何姨娘對自己現在究竟是怎樣恐怖的模樣，根本就是一無所知，何姨娘的眼睛瞬間涌出了豆大的淚水，卻並沒有落下，而是在黑漆漆的眼珠子中打轉。
“相爺，你信妾身一次！”
何姨娘的聲音響起，女子已經是像以前一樣，嗚嗚咽咽吐詞不清楚，聲音裏面滿是哭腔。
若是以前配着何姨娘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蛋，自然是極爲動人，被那樣的眼神一盯，是一個男人都要軟了半邊身子，連原則都會爲了何姨娘全部放棄。
可是現在配着何姨娘宛如鬼魅的模樣，再聽見這聲音，只會讓人認爲是索命的冤魂來了。
司丞相到底還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還不至於被何姨娘現在的模樣嚇得心神俱裂，司丞相握緊了拳頭，才控制住將眼前女子一巴掌拍死的衝動。
“何素。”司丞相的聲音彷彿能夠將這一片空氣都化成寒冰。
這是是司丞相時隔多年，第一次喊了何姨娘的全名。
這一個稱呼頓時成爲了壓垮何姨娘的最後一根稻草，何姨娘想說的所有話頓時在喉嚨中停住了。
不上不下，噎得何姨娘面上都泛出了死灰色。
何姨娘或許還能維持住最後的理智，畢竟多說多錯，但是司明棠則是不然了。
尤其是司妗姝此時還在他們身後看熱鬧不嫌事情大的說了一句，“父親，您千萬不要因爲水秀的供詞就對何姨娘做些什麼啊！”
司妗姝的這話，就像是在司明棠耳邊說，父親您已經想好了要對何姨娘做些什麼!
司明棠眼神頓時慌亂起來，憑藉着本能膝行着去攥司丞相的衣袍，“父親！我想起了！我是聽見水秀在和院中的人討論帳房先生來自於西北哪裏，這才記在了心裏！”
眼淚就像不要錢一樣從司明棠的臉頰邊滑落，司明棠雖然哭起來醜，但卻是比何姨娘多出了幾分真實。
那張原本姣好的臉蛋上面滿是重重疊疊的巴掌印記，過了一段時間，司明棠的臉頰已經高高腫起來了，司明棠說話都已經有些不清楚了。
“真的不是女兒刻意去打聽的！”
自己當時猜測賬房先生是西北人的時候，憑藉的僅僅只有上輩子對於全世界人民骨架的瞭解。
卻是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地方，那就是龍朝的西北之地。
那可是靠近了萊國！
司妗姝提起裙子從司明棠身後繞到了前方來，司明棠只覺得眼前閃過了一片繡滿了花紋的裙襬，這樣精貴的布料，是曾經自己生辰央着司丞相求，都沒有求來的東西。
或許是步子太急的緣故，司妗姝的裙襬都飛揚起來，就像是一個韜光養暉多年，終於在所有東西全部準備好了之後，開始盛放的嬌豔花朵。
眼前的人似乎是停頓了一瞬，司妗姝掀起裙襬跪在地上，“何姨娘怎麼會有這個膽子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來！通”
司妗姝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卻是都清清楚楚知道司妗姝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
是通姦！
衆人的腦海中都是閃過這三個字。
司丞相面色雖然更黑了一瞬，但卻是並沒有生氣。
畢竟憑藉司妗姝的聰明才智，若是到了現在這個程度，依舊沒有看明白自己爲什麼這樣憤怒，司丞相才覺得奇怪。
司丞相面色黑沉的唯一原因，不過是因爲司丞相不想讓自己女兒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這件事情。
司妗姝就像是沒有察覺到司丞相面色黑了，司妗姝只是擡起頭繼續道“更何況西北的方向可是萊國的方向，何姨娘一個揚州女子，怎麼可能會和萊國的人有接觸！”
司妗姝跪在地上擡起頭看着司丞相，明明司妗姝纔是跪在地上的人，可是司丞相卻是覺得眼前的女子就是在和他平視。
司妗姝眼中閃過一絲暗芒，“父親，這件”
司妗姝頓了頓，這才繼續道“這件事情太荒唐了，父親您一定要查探清楚！”
“來人！”司妗姝話落的瞬間，司丞相突然沉聲叫人。
“父親！”
“相爺！”
司明棠和何姨娘幾乎是同時淒厲出聲。
可是剛剛面上還能夠看出怒氣的司丞相，現在面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了，就好像是根本聽不見司明棠和何姨娘的聲音。
司丞相話落的瞬間，便立刻從屋外涌進來了無數丫鬟小廝，滿滿當當的站在了屋子裏面，全部垂着頭等着司丞相的吩咐。
他們剛剛全部被司丞相趕了出去，隱隱約約只能聽見女子淒厲的慘叫聲，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衆人的眼神隱晦地落在了幾個跪在地上的主子身上，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從司妗姝回到丞相府之後，衆人就知道大小姐同何姨娘已經開始了明爭暗鬥。
衆人冷眼瞧着，目前雖然是大小姐佔據了上風，但是何姨娘畢竟是深得司丞相寵愛多年，所以衆人也並不覺得司妗姝真的就能將管家之權從何姨娘手中搶過來。
可是
這纔不過幾日的功夫，兩人已經交手到了這樣激烈的程度嗎？
讓丞相這樣動怒？！王爺，王妃又自請下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