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棠這話中的惡意實在是太明顯了，如果在司妗姝現在聽，一定能立刻發現其中的惡意，直接給司明棠一個巴掌就好了。
其實司妗姝自己也不知道原身在那個時候究竟是有沒有將這話聽進去。
司妗姝重生到這個地方，接受了原身所有的記憶，但是司妗姝只是像在看電影一樣將原身的生平經歷全部看了一遍。
甚至是很多地方還根本就銜接不上，畢竟自己接受到的記憶並不算是完整。
但是司妗姝對於這一幕是極爲清晰的，因爲在原身的記憶之中，這一幕也被保護得極好。
司妗姝都差一點認爲當時自己也在其中。
就算是看了原身的記憶，但是司妗姝卻是絲毫不曾知道原身的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但是原身後面表現出來的像是她相信了司明棠的話。
因爲原身對於那些金貴至極的銀絲炭火竟然沒有絲毫意動，直接叫人丟了出去。
甚至是還怒罵了一句，“不需要你在父親回來的時候，假惺惺地對我好，假惺惺地想要照顧我！”
總之在原身以前表現出來的事情中，每一件事情都表現出了原身和聶氏關係極爲不好。
可是原身這樣對待聶氏最開始的原因，還是因爲聶氏不親近她。
但凡是聶氏真的親近了原身，司妗姝也不至於就真的被何姨娘派來的那些小丫鬟給忽悠。
所以最開始原身竟然和聶氏這樣關係疏遠，也是有聶氏自己的緣故。
聶氏朝着何姨娘發了火都還不算，此時聽見司明棠說話的瞬間，聶氏就將矛頭對準了司明棠。
“你算什麼東西，你姨娘又算什麼東西。”聶氏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是瞬間讓司明棠楞在了原地。
司明棠張了張口，當即就想要罵回去。
只是聶氏根本就沒有給她機會，只見聶氏一個跨步就站在了司明棠面前，“你不過是一個庶女。”
明明聶氏比司明棠稍微矮了點，但聶氏輕擡下頜，看着司明棠的模樣就像是在看一個比她矮了無數的小丫頭。
“就算是給姝兒提鞋，本夫人都嫌棄你會髒了姝兒的鞋子。”
聶氏的聲音很淡，就像是腦海中已經想起了自己剛剛所說的場景。
司明棠給司妗姝提鞋？會弄髒了司妗姝的鞋子？
這個念頭出現在衆人腦海中的瞬間，衆人的視線都是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司妗姝的鞋子上。
視線範圍內出現了司妗姝月白色鮫珠紗半蓋着的繡鞋。
寸土寸金的天織紗被一層又一層地疊起來，這樣做出來的顏色看起來纔有霧裏看花的美感，這都不是讓衆人震驚的原因。
衆人震驚的是其上拇指大小的東珠。
衆人剛剛聽見司明棠會弄髒司妗姝繡鞋的那一瞬間，心中還是沒有相信聶氏所說的話。
以爲聶氏所說的提鞋只不過是用來羞辱司明棠的。
可是衆人在看見司妗姝腳下究竟是怎樣精貴面料那一瞬間，衆人心中都是出現了相同的念頭。
這的確是會弄髒啊！
衆人能夠看戲，但是被聶氏羞辱的司明棠可是絲毫不能平靜下來。
可是此時聶氏的身邊站着司妗姝，司丞相，以及那個就算是垂着眸子，也讓人不敢忽視的龍駿堯。
甚至是
說出來沒有良心，但是司明棠卻是忍不住擡手扶簪子，將放在肩膀上面的長髮全部理順。
司明棠甚至是擡手擋住了紅腫的臉頰。
要知道剛剛站在這裏的可是有龍駿堯啊！
這個權傾朝野的戰王就這樣站在她面前啊！
明明知道自己姨娘的性命都是已經危在旦夕，但是司明棠竟然還是忍不住肖想自己應該怎麼吸引龍駿堯的關注。
司明棠轉眸想了想，就給自己的所作所爲增加了一個極好的藉口。
畢竟要是自己取代司妗姝成爲了龍駿堯的王妃，那何姨娘這些事情又算是什麼呢！
整個龍朝都不可能有人膽敢得罪龍駿堯，將龍駿堯王妃的母親捉拿起來？
這怕不是嫌棄自己活得太長了？
司明棠甚至是已經開始控制不住想象自己要是成爲了龍駿堯的正妃，何姨娘作爲自己的生母，將會得到多少好處！
畢竟戰王的正妃母親，不能僅僅只是一個姨娘啊！
聶氏作爲江南總督的嫡次女，親生姐姐更是當朝皇后，想要讓司丞相直接將聶氏休棄，讓何姨娘成爲丞相的正妻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沒有了正妻的位置，還有平妻啊！
司明棠想明白了這個道理的瞬間，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看見了希望。
簡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司明棠甚至是都顧不得計較剛剛聶氏的羞辱了，畢竟要是能夠讓龍駿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面，就算是聶氏的身份再尊貴，那也是要爲自己剛剛那句話低頭賠禮道歉的！
在衆人眼中，就是司明棠的臉色從最開始的鐵青，變成因爲憤怒染上的鮮紅，到了最後，剩下的就只有一片欣喜了。
在場的衆人除了下人，哪個不是人精。
此時龍駿堯都還沒有讓司丞相擡起頭，司丞相只能保持着俯身行禮的姿態。
司丞相倒是不介意這些，畢竟龍駿堯在朝廷之中是囂張慣了的，就是在皇帝面前都不曾看見龍駿堯有過片刻的緩和。
更何況對他呢。
司丞相是知道龍駿堯爲什麼這樣刻意折騰他的。
不就是因爲司丞相剛剛一時之間竟然真的聽了司妗姝的話，讓何姨娘將那些誅心的話給說出來了嗎？
其實司丞相到了現在也是後悔的。
畢竟司丞相最開始只是不想拒絕司妗姝，司丞相也是以爲何姨娘不會再對司妗姝造成任何危險了。
可是現在的司丞相已經是真真切切感覺到了自己實在是太錯特錯。
他真的是完全低估了何姨娘的陰毒，也是忽略了除了身體上的損傷，何姨娘還可以從心理上下手！
剛剛那些誅心的話語，司丞相是聽得又憤怒又愧疚，畢竟曾經對司妗姝不好的，豈止是聶氏，還有他！
因此司丞相對於何姨娘最後的一絲柔情都已經全部散去了。
可就在這時，司丞相感受到身側的人驟然低沉了氣壓。
司丞相皺起眉頭，順着聶氏的視線看過去，司丞相竟然看見了司明棠！王爺，王妃又自請下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