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駿堯從來就沒有要做皇帝的想法,如若不然,當今皇帝早就該下臺了。他這個人向來無心朝政,之所以還願意留在朝堂之上,也不過是因爲先輩的囑託。

    不曾想,他這個副將倒是想的挺長遠,一定要把皇位送到自己手裏。

    冷聲嗤笑了一下,龍駿堯起身來到對方面前,繼而緩緩蹲下身子,視線與對方持平:“做我的屬下,那就得守我立下的規矩。我記得我應當說過,不要妄自揣測我的心思,也不要打着爲了我好的旗號在外做事。看樣子,你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啊。”

    副將不依不饒的繼續之前的話題:“王爺,屬下是真心想扶持你登上帝位。衆所周知,當朝皇帝懦弱無能,遇事只會交給你與其他將軍。若再讓他在這個位置上做下去,我朝百姓未來的日子只會苦不堪言。”

    龍駿堯眉頭狠皺,眸光也跟着沉了幾分:“住嘴。”

    “誰給你的膽子?”他的臉上,有殺意波動。

    見狀,副將面上卻是沒有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反而是淡定的很。

    他撇開視線,語氣裏充斥着譏諷:“王爺不如去軍營裏聽聽,看看除我之外又有幾個將士真心實意的尊奉皇帝?只拿調查軍營中內鬼一事來說,放着朝堂之上那麼多的武將不用,竟然讓李太尉一個文官過來調查,他的心裏,當真有一點是在盼望這個國家好麼?”

    睨了龍駿堯一眼,副將態度不鹹不淡:“若屬下沒猜錯,此番皇帝必定是想借我這件事扳倒王爺您罷?枉您忠心耿耿這麼多年,一心爲保護國家而奔赴前線,他不領情也就罷了,甚至還要治你於死地。”

    “嘖嘖”了兩聲,副將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饒是遺風,聽了他的話也忍不住有些動容。誠然,副將句句在理,皇帝就是這樣一個白眼狼。

    倘若自家王爺身後勢力再弱一點,今日只怕是逃不過對方的問罪。

    難得能有一個將一切事情都看得這般透徹的人,留下他對龍駿堯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想着,遺風不由起了要爲副將求情的心思。

    然而,不等他開口,龍駿堯便起身一腳將對方踹翻在地。

    他神色銳利森冷,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寒意:“事到如今,想來你也能猜到接下來你將要面臨的結果是什麼。還有什麼遺言,趁早說了罷,本王念在你跟在本王身後參加這麼多戰事的份上,將其傳給你的家人,也好讓你瞑目。”

    副將笑了笑:“屬下早已是孤身一人,又哪來的家人可以留話。王爺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屬下絕無任何怨言。只一句,還請王爺好好想想屬下的話,這皇位,您到底要還是不要。”

    語畢,他看也不看龍駿堯,一副認命的姿態。

    龍駿堯聞言,眸光冰冷:“我的事,我自己心裏有數。反倒是你,與其在這裏爲我操勞,不如想想一會兒該怎麼熬過我的刑罰。”

    揮了揮手,他示意遺風將對方帶下去。遺風領命,帶人忙不迭退出了房間。

    自古以來,無論在哪個朝代,背叛的人總不會有好下場。

    按照龍駿堯的意思,這名副將最終在非人的折磨下死去。其死狀可謂是無比慘烈,饒是遺風見了也忍不住要撇開頭。

    招來藏身於暗處的影衛,他吩咐道:“趁着這會兒,你們同我一起將這裏收拾一下。切記,他是自殺,莫要露出任何他殺的痕跡來。”

    聞言,幾名影衛皆是面露難色。

    對方已經被折磨成這般模樣了,還要怎麼僞裝成自殺的姿態,王爺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許是料到他們心中所想,遺風語氣微沉:“還站着不動?莫不是你們也想見識一下王爺的手段?”

    這下,幾人不敢再怠慢,忙不迭開始整理現場。

    誠然,龍駿堯冷血無情這一面讓他們都感到了一絲害怕。

    認命的將副將屍體處理好,在確定對方看上去是自殺而亡以後,他們方纔離開原地。

    遺風回來同龍駿堯稟報了一聲,見對方興致不高,也沒敢多說什麼。

    次日,副將畏罪自殺的事情傳遍了整座京城,引得衆人一片唏噓,尤其是軍營中人和李太尉一黨勢力。

    正如那名副將所言,軍營中人大多在議論龍駿堯。他們不明白,當今皇帝都這般昏庸了,爲何他還要一心輔佐對方。再者,皇帝向來不待見他,沒少在暗中給他使絆子,他又何必再這般忠心。

    當然,他們更多的是在爲龍駿堯感到不值。畢竟憑他的能力,爭奪皇位綽綽有餘。

    至於李太尉那邊,聽到副將已死的消息,第一時間便將懷疑目標對準了龍駿堯。

    除了他,沒人會這麼快出手。

    好在這名副將無論生死都不能再給他們帶來任何利益,故李太尉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

    反觀龍駿堯,一如往常的進行着軍營王府兩邊轉的行程。對於這個消息,他毫不上心,面上甚至是不起波瀾,就好像死了一個同他不相關的人一般。

    見他表現得這般淡定,他的手下只覺得更加可怕。

    消息傳的很快,不多時就傳到了司妗姝的耳裏。對於深諳對方性格的她來說,自然是立刻就能猜到是龍駿堯的傑作。

    這件事若換成是她,只怕她會做的比龍駿堯還要絕情,故她也是表情淡淡,看的一旁丫鬟可謂是膽戰心驚。

    “王妃……您不怕嗎?我聽人說,那名副將死狀慘烈——”

    司妗姝打斷了她:“我有什麼好怕的,左右他不會將這些手段用在我身上不是麼?”

    起身來到窗前,她沒有再理會丫鬟的言語。

    直到晚間,龍駿堯方纔回來王府。

    司妗姝看着他,勾脣輕笑:“失去一個得力下屬,不知王爺此時心裏是什麼感受?”

    龍駿堯和她對視了一眼,語氣溫和:“不過是一個有異心之人罷了,對於這種不忠心且自以爲是的手下,自是沒有再留下他的必要,姝兒認爲呢?”

    司妗姝沒有回答,但意思不言而喻。

    她自知龍駿堯做每個決定都是出於多重考慮之後,故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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