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問的是以前問過他的問題:“那我爹到底是不是戰死的?”
她總覺得這一切的開始,是從牧將軍死的那會。
或者,牧將軍還沒死的那會,就已經開始。
“我也不知。”他面無表情。
今天總算不是避而不談,牧笙立刻一揚眉:“什麼意思?”
鳳君遲:“牧將軍的確是死在戰場上。”
換言之,至於是不是戰死的,他就不知道了。
所以,可能是戰死?也可能不是戰死?
牧笙蹙眉。然後,又問:“那是什麼讓你突然有了這麼大的變化,竟然主動跟我說那麼多?”
之前他對她的態度可不是這樣。
之前是能不跟她說什麼,就不跟她說什麼。
鳳君遲不語,只是冷眸看着她,
牧笙又揚眉。這是不說?
果然,只見鳳君遲又拿起了筆,冷冰冰的繼續作畫。
牧笙也不追問,也不在意,他今天能跟她說那麼多,已經讓她很意外了。
繞過畫案,看了看,她才發現他畫的是《猛虎下山》。明明還沒完全畫完,只勾勒了個大概,卻已經十分大氣,如王者君臨。
一邊看,她一邊嘴裏還梳理着這一切:“所以,你真的丟了東西,還是我爹的家書,只不過是假的,你僞造的,但皇上就是信了,自然不會再派人來將軍府找什麼我爹的最後一封家書。”
能讓皇帝中計,足見這家書是一點破綻沒有。
這計謀也夠厲害的。
又是解了她的家書之危,又是可以藉口攆了宸帝的人,又是讓宸帝不用擔心誰會再知道他的祕密。
可謂是一箭三雕。
所以,就算宸帝有派人來過問,也沒有追問到底是丟了什麼,因爲宸帝真的心知肚明。
牧笙點點頭,也不知道是欣賞鳳君遲現在畫的畫,還是欣賞鳳君遲這個人。
她還說了句:“那我的確是可以放心了。”
也更要壯大自己了。
皇帝竟然也想要,可見家書裏面藏的祕密或許比她想象的還要巨大。
鳳君遲一點表情沒有,看她點頭,明明看着畫卻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就知道她心裏肯定在打着什麼主意,頭就這麼又疼了起來。
他父皇到底在遮掩什麼,有什麼祕密,他自然想知道,但她不給家書,他又不能拿她怎麼樣,而她又主意大,鋒芒畢露,他父皇現在根本沒法無視她的存在,他除了拉她下水,也只能拉她下水。
讓他和她被綁在一條船上。
可她根本不爲他所控……
一點不聽話……
突然,鳳君遲覺得自己牙也有點疼了。
牧笙卻是又湊近他,笑嘻嘻:“你跟我說說,你怎麼將信僞造的讓皇上深信不疑就是我爹那最後一封家書的?”
鳳君遲就簡單的說了下。
全程都面無表情,語氣冷冷淡淡,似乎跟說別人的事一樣。
牧笙聽完,卻陷入久久沉默。
敢情不是一箭三雕,是一箭五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