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俺不緊張也不渴”,喬爭還以爲寧春是怕他緊張給他水喝呢。寧春強行把水遞到他嘴邊,開玩笑的說,“快喝吧,不然待會兒疼的叫起來口乾舌燥,沒人有功夫給你喂水”。但陳家可是真的擔心喬爭,“寧春啊,這會不會太疼了呀,要不要給你大哥喂藥,俺去拿”,說着陳家就要跑出去拿藥。寧春連忙叫住她,“大伯孃,那些藥都是用來外敷的,這樣,我們在裏頭接骨,您和二伯孃帶着雲繡和兩個弟弟出去搗藥吧”。這種場面還是不要讓她們看到比較好,怕是心理素質低的會胡來,打斷治療就不好了,其他人不得不留下幫忙。“對啊,你就出去吧,俺和老二在這兒呢,去吧去吧”,喬大也幫忙勸陳家出去,怕她心疼。陳家帶着幾個小的出去,屋裏的門就被喬正關上,陳家一步也離不開,呆呆的站在門外等着,田福真沒法,只好自己帶着雲繡他們去搗藥。喬爭喝下那碗水之後,寧春便慢慢吞吞的準備東西,還藉機檢查一下喬爭的傷,努力拖延時間等藥效發作。見喬爭視線有些模糊,眼皮子不停地打架,知道是藥效發作了,趁他還沒睡過去之前趕緊跟他囑咐幾句,然後就讓他睡了過去。“寧春,大哥怎麼睡着了?”喬正一直關注喬爭的動靜,總擔心他會害怕或者反抗,可怎麼就睡了呢?“我在剛纔那碗水裏放了止疼藥,他喝了要犯困就睡了,你們過來,把他的四肢都抓住,待會兒他可能會掙扎”,寧春從牀邊站起,給他們讓位置。四人過去,一人控制一支,穩穩的抱着,“寧春,你能成嗎?要不還是俺來吧”,喬大見寧春是打算自己動手,怕她膽小下不去手。寧春輕輕一笑,“沒事兒的大伯,只是稍微矯正一下,不需要全部打斷,還是我來比較好”。寧春可不怕,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同伴受傷了,這種事可幹了不少,但好在自己的空間裏都備有各種藥,再加上空間靈氣靈水的原因,不會太痛苦。同事們都還以爲寧春技術高,都願意跟她一組,這樣受傷了也不怕。“那好吧,寧春,大郎就拜託你了”,喬大是真的很擔心,不知道爲什麼,這寧春纔剛到喬家兩天,自己就同意了這種荒唐事兒,希望不會出什麼岔子。寧春把喬爭的褲腿捲上,皮包骨的喬爭腿上很明顯的看到一塊微微突出的地方,正是長歪了的骨頭。寧春從托盤裏拿起自己已經用舊布包住的鐵錘,其他四人見了那鐵錘都嚇得嚥了咽口水,只有寧春神情自若的繼續準備。“抓穩了!”寧春算好角度和力度,盯着喬爭要重接的傷口嚴肅的說。四人聽到,更是緊緊的貼着喬爭,把他死死的錮住。準備好之後,寧春一個用力敲向傷口的位置,喬爭立即下意識的掙扎,嘴上迷迷糊糊的呻吟起來,額頭上已經冷汗連連。後面還有些微調的動作,讓喬爭是又疼又癢,好在他現在意識迷糊,叫不了多大聲,但門外的陳家還是聽到了。“兒啊,俺的孩兒啊,是娘對不起你啊”,陳家擔心的哭了起來,要不是喬樂和喬義攔着,怕是早就衝進去看了。小半個時辰後,寧春可算是把喬大的骨給重新接上,叫外頭的陳家把搗好的藥拿進來,敷在傷口上活絡經血,消腫消炎,最後綁上夾板就可以了。弄完這一切喬爭都還沒醒來,反倒是大夥兒,一個個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都癱在牀邊。“好了,已經沒問題了,大哥估摸着中午就能醒來,剛開始這兩天可能會疼一些,喫點好的好好養養,半個月就能長好,一個月左右就能下牀走路了”,寧春收拾着手上的東西,和他們把情況說了讓他們寬寬心。“真的?大郎以後都能好好走路了?”陳家剛纔進屋,看着喬爭紅腫的腿,敷了藥還要夾木板,還真以爲是寧春在胡鬧,心裏卻是還有些爲難,可現在聽到寧春這麼說,心裏又燃起希望。“姐姐,我幫你收拾”,雲繡見自己人小幫不上忙,只能幫幫寧春收拾東西。寧春點頭,“嗯,這就是小傷,不用太擔心”,確實,對寧春來說這是小傷,都不需要開刀。“哎,好好好,俺這就去給大郎買些雞蛋回來補身子,中午醒來就能喫上”,陳家喜極而泣,這家裏有這麼個懂醫的人就是放心。說着陳家就要出去,但被寧春叫住了,“大伯孃等等,大哥這傷不需要補身子,只需要養骨頭,雞蛋作用不大”。“這”,陳家有點爲難了,家裏窮,買雞蛋都還是隻能喫個兩三天,這雞蛋都不讓買了,買肉哪裏買的起啊。其他人見陳家爲難,也明白家裏的困境,這家裏五個男娃,都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這喬爭更是已經不能再拖了,可就是沒錢娶媳婦兒。“大伯孃,買些豬骨頭吧,豬骨頭是最好的”,寧春知道這裏的豬骨頭簡直是白送一樣,但豬骨頭又正好是骨傷患者最好的喫食。“寧春啊,不用爲家裏省錢,喫兩斤肥豬肉大伯還是喫得起的”,喬大以爲寧春是在給喬家省錢,纔想了這個主意。“大伯,大伯孃,我不是爲了省錢虧待大哥,這骨頭湯確實是治骨頭最好的喫食,你們就聽我的吧,這幾天大哥的喫食和護理都由我來負責,成不?”寧春看着喬大和陳家認真的說。“這”,喬大和陳家難免擔心自己兒子,又不想讓寧春傷心,兩處爲難。“大伯,大伯孃,雖說我來負責大哥的喫食和護理,但大夥兒都在家,可以隨時看着大哥,要是我做的有什麼不對,大夥兒都會提醒的,放心吧”,寧春苦口婆心的勸說,自己親自照顧就有機會用空間裏的東西,這樣好的更快。“大伯,就讓寧春來吧,這骨頭都讓寧春接了,還有什麼事兒是大不了的”,喬爲站出來爲寧春說話。其他人也覺着是這麼個道理,都寬慰起喬大和陳家來,最後,還是同意讓寧春來照顧。陳家拿上錢,去了鄰村的豬肉鋪買了一籃子大骨,不放心的還帶了幾個雞蛋回來,回到家寧春就接過骨頭,幫忙處理起來。這裏的豬骨頭剃得那叫一個乾淨,只有骨節那地方有些剃不出之外,其他地方一點肉都沒有,寧春倒是無所謂,反正主要的就是喝湯,有沒有肉都一樣。但陳家卻心疼的不得了,但並不是心疼這骨頭,這骨頭沒幾文錢,就是心疼那個受傷的兒子喫不上肉。寧春看到了陳家爲難的表情,沒有理會,轉身把洗好的骨頭帶進廚房,在鍋裏放了水,偷偷加了點靈溪水進去,把火燒起開始燉了起來。好在現在夏天,正是絲瓜瘋長的季節,喬家的屋後牆面上可是爬滿了絲瓜藤,每天喫都喫不完,正好骨頭湯需要下些蔬菜,沒有大蘿蔔,絲瓜也不錯。讓喬樂和喬義去後面幫自己採了十幾根削好,等骨頭湯燉開了再丟下去。今兒個上午,大家都沒有出去幹活,都在家裏等着喬爭醒來,所以寧春便燉了一大鍋湯,沒個人可以喝到撐的那種。這不,寧春剛把火滅了準備打湯,屋裏的雲繡就跑來,說是喬爭已經醒了,讓自己去看看。寧春拿了大湯盤,挑了幾塊帶點肉的骨頭,盛了滿滿一碗湯,才向喬爭的屋走去。“嗯好香啊,這是什麼?”寧春才端到門口,屋裏的人聞到這味道已經是蠢蠢欲動了。“這就是骨頭湯,二伯孃的窩頭做好了,大家今兒就着湯喫飯吧”,寧春淡定的越過大夥兒,對今兒這鍋湯是完全的自信。“俺要喝俺要喝”,喬義狠狠吸了一口,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娘,俺要喝湯”“哼!五哥哥真是個小孩子”,雲繡嘟嘟嘴,忍不住吐槽,下一秒卻讓人大跌眼鏡,“二伯孃,雲繡也要!”“哈哈哈,這二人”,喬大他們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看着家裏人不用再顧慮喬爭,恢復到以往敢在他面前打鬧的樣子真好。“大伯,你們快去喫飯吧,大哥傷的是腿不是手,他能自己喫”,寧春放下手裏的湯,找了個平穩點的凳子搬到喬爭的牀上,再把湯放凳子上,示意喬爭喫飯。“哎,俺還不餓,俺先看着你大哥喫”,陳家又是一陣擔心,一定要看着喬爭喫完才放心。“娘,俺能自己喫,你甭看着了,你再不喫外頭湯可給喬正他們喝完咯”,喬爭也一直不想自己老孃盯着自己喫飯,跟個殘廢似的。可陳家實在不忍,喬爭每次一叫她出去,她就哭喪着臉可憐巴巴的,讓喬爭覺得自己很不孝,逼得自己不得不同意讓她留下。這不,陳家又來了,喬爭不得不向寧春求救,寧春無奈,“大伯孃,養傷是需要好心情的,咱們就隨了大哥的意吧,這樣他能快些好起來”。陳家揚起她委屈的臉看看喬爭又看看寧春,“俺咋不隨他意了,俺在這兒他也能喫好,是不大郎?”陳家帶着祈求看着喬爭,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回答。喬爭尷尬的眨眨眼,低頭拿着木勺攪動着大碗裏的湯,沉默了一會兒,剛想說什麼就被寧春給劫了話。“大伯孃,我看啊大哥是不好意思了,你看咱家,大家喫的都一樣,咱們白天還要出去幹活兒,大哥卻躺家裏,他都不敢在您面前多吃了,咱們還是出去,關上屋子讓他好好喫一頓吧”,寧春裝作調侃喬爭的樣子,緩解了眼前的尷尬。“呵呵”,喬正喬爲幾人都端了一碗湯到跟前喝着,聽到寧春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對對,大哥就是不好意思了”。陳家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拍拍喬爭的另一隻腿,“大郎,你咋恁傻,有啥不好意思的,俺們都是一家人”。“好了好了,咱們都出去吧,讓大郎好好喝喝湯,瞧把他給香的”,喬大也學起寧春調侃起來,家裏可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好了好了,咱們都出去吧,讓大郎好好喝喝湯,瞧把他給香的”,喬大也學起寧春調侃起來,家裏可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大家可真是好久沒有喝肉湯了,就算這回是骨頭,可咋的也這麼好喝?喝完,感覺整個人都精神多了,閒不住的,一個個喝完前後腳的扛着鋤頭要去後山開墾。寧春喫飯向來慢,可能是因爲前世的工作太緊張,只有喫飯的時候纔是最放鬆的,所以養成了喫飯慢的習慣,再說了,昨晚和今早都沒喫,肚子裏漲了氣,喫快了會肚子疼的。寧春最後喫完,留着雲繡和兩個伯孃在家,自己出去找喬大他們。其實寧春是故意喫慢些,等家裏幾個勞力都出門之後,自己才以他們爲藉口出了門,寧春就是想上山看看,可自己上山他們肯定不放心,帶着他們自己又不方便,只好如此。寧春順着通往後山的村路一直走,可能因爲日頭烈的原因,路上沒什麼人,省去了很多事兒。喬裏村後山山腳有一條兩米多寬的小溪環繞,水源卻不知是哪裏的,這小溪像是把山和喬裏村隔開一樣,只有幾個簡單的木筏或者一根大木頭搭着,方便村民來回。天已經旱了許久,溪裏的水已不及膝,水流也慢了許多。寧春遠遠看到溪的那頭山腳下,喬家全部能下地的男人都在地裏,揮着鋤頭,頂着烈日,不停歇的開墾那石頭居多,土地難墾地荒地。“就這樣的地能種什麼”,寧春看着他們,幾個男人都把精力放在這片荒地,真心覺得效率太低,浪費時間。看來自己得快點想個辦法掙錢了,雖然自己有添香樓的分紅,卻不能明着告訴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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