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明和彭筱雯都長得很好看,鄧丟明明該是個帥小夥,此時卻瘦得脫相,整個人死氣沉沉。

    再看牧樂棋,長得高大又健康,一看就知道被牧家養得很好。

    衆人這麼一對比,越發替鄧丟感到心酸。

    彭筱雯靠在牧家明懷裏,看着鄧丟,喃喃地喊:“兒子……”

    她近鄉情怯,有點不敢上前。

    上次在縣城醫院,她和老公把玉佩放在鄧丟枕頭下,卻也不敢久留,就怕鄧丟。

    鄧丟其實一直昏睡着,溫歡年怕他在路上不舒服,讓接他的保鏢帶了一道安睡符,這一路上他都在沉睡。

    溫歡年揚手解開他身上的符紙。

    他在救護牀上悠悠醒過來。

    見到屋子裏那麼多人,其中還有穿制服的警察,他不免有點喫驚。

    最後他看到了鄧建新和劉菊花,有些猶豫地喊:“爸媽?”

    剛剛鄧建新夫妻被彭筱雯抽了幾耳光,臉上腫得厲害,鄧丟也是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來。

    聽見鄧丟喊鄧建新夫妻叫爸媽,彭筱雯的心都要碎了。

    她再次落下淚來,再也顧不得其他,撲過去抱住鄧丟的身體,哭着說:“孩子,我纔是你的親生母親。”

    她又回頭拉了拉牧家明的胳膊。

    牧家明立刻上前,雙目赤紅地蹲到鄧丟身邊。

    彭筱雯說:“這是你的親生父親。”

    兩人眼紅都帶着淚花,灼灼地望着鄧丟。

    鄧丟卻被嚇到了,瞪圓了眼睛:“……親生母親和父親?”

    他有溫歡年的玉佩護着,雖然氣色依舊蒼白,講話也有些喫力,但到底不像之前在縣城醫院那樣連話都說不出來。

    彭筱雯點點頭,說:“是啊,你從小被抱養錯了。”

    她不敢說太多,生怕刺激到鄧丟。

    鄧丟確實很震驚,一直愣在那裏沒有反應。

    彭筱雯擔心他是不是被刺激到了,立刻回頭看向溫歡年,哽咽着問:“大師,他……”

    溫歡年淡淡道:“沒事,有我在,他出不了事。”她頓了頓,說,“你們直接告訴他真相吧。”

    她之前想着等抓了鄧建新和劉菊花,再去縣城給鄧丟治病。

    後來想一想,沒必要那麼麻煩,反正她的玉佩能護着鄧丟,還不如直接把鄧丟接來省城,一次性把事情解決。

    等她治好鄧丟,鄧丟就能直接跟着彭筱雯夫妻回家。

    彭筱雯是很信任溫歡年的,聞言點了點頭,說:“好。”

    剛剛溫歡年雖然只是出手讓血肉模糊的鄧建新和劉菊花恢復容貌,可這種神仙手段就足夠叫人震驚了。

    彭筱雯又看向牧家明,低聲說:“老公,你來說吧。”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如果讓她複述的劉菊花夫妻的所作所爲,她一定會發瘋。

    牧家明應了好。

    他到底比彭筱雯更理智些,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跟鄧丟說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從那天下飛機後被溫歡年提示孩子抱錯,到後來做親子鑑定和調查真相,再到剛剛溫歡年說鄧建新和劉菊花這二十年是如何虐待馴養鄧丟的,都跟鄧丟說了。

    期間劉菊花試圖阻攔牧家明說出真相,囔囔道:“鄧丟,他在撒謊,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歡年打了一道符紙在嘴巴上,徹底沒了聲。

    牧家明慢慢地跟鄧丟說着鄧建新夫妻的罪行,說到最後,他也控制不住難過,流下了眼淚。

    “鄧家拿了牧樂棋給的錢,買了兩套房子兩套門面,他們一點也不缺錢。”他握着鄧丟的手,痛苦地說,“他們跟你說家裏窮,都是騙你的。”

    “他們每年都聲稱外出打工,實際上是來省城居住,拿着出租費和牧樂棋給的錢,每天只打打牌溜溜彎,過得很舒服。”

    “所以你不要再被鄧建新夫妻騙了。”

    鄧丟聽完後,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半天都沒有做聲。

    見他眼神呆滯,盯着天花板不聲不響,彭筱雯不由急了。

    她慌亂地看向溫歡年,焦急地問道:“大師,他……他這是怎麼了?”

    溫歡年指了指鄧丟的枕頭下方,說:“他沒事。”

    所有人都朝着枕頭看過去。

    就見枕頭下方發出幾道強烈的白光,看起來有點詭異。

    溫歡年解釋:“他被真相沖擊,本該吐血出事,但是玉佩替他擋了災,這些光是玉佩發出來的。”

    衆人露出恍然的表情。

    彭筱雯的神色也放鬆了些,呢喃道:“那他……他會沒事吧?”

    溫歡年點頭:“等他緩過氣來就好了。”

    於是所有人都沉默下來,等着鄧丟回神。

    鄧丟過了好久才消化掉牧家明的話。

    在聽到真相的那一剎那,他心臟那裏絞痛了一下,但很快有股暖流涌入他體內,他身體變得輕鬆起來,再沒有那種絞痛的感覺。

    可他的心還是堵得慌。

    他的目光投向鄧建新和劉菊花,喃喃地問:“爸媽,這是真的嗎?”

    聽他還是叫鄧建新夫妻爸媽,彭筱雯頓時瞪大了眼睛,心頭又痛又恨。

    鄧建新和劉菊花那對畜生怎麼配當她兒子的爸媽?

    溫歡年見她情緒激動,說:“我剛纔就提醒過你們,他從小被劉菊花和鄧建新馴養,心理上出了問題,鄧建新和劉菊花對他越差,他就越想去獲取他們的喜愛,就越聽話。”

    彭筱雯神色一下子變得黯然。

    她緊緊地抓着鄧丟的手,戳氣道:“你不要叫他們爸媽,他們是畜生,故意把你調包,讓他們兒子當大少爺,卻一直虐待你,他們不配當你爸媽。”

    鄧丟沒有做聲,只是固執地望着鄧建新夫妻。

    鄧建新和劉菊花被溫歡年用術法封住了嘴巴,自然無法回答他。

    溫歡年看向爲首的警察,說:“麻煩您來告訴他,這些都是真的。”

    爲首的警察接到報案的同時,也收到了牧家明夫妻收集的證據,裏面顯示鄧丟確實是被調包了。

    這是事實。

    於是他衝鄧丟點點頭,說:“你確實不是鄧建新夫婦的孩子。”又指着彭筱雯夫妻,說,“你的親生父母確實是他們。”

    警察在廣大人民羣衆中還是非常可信的。

    鄧丟這才徹底信了。

    他收回視線,茫然地看向彭筱雯和牧家明:“你們……我……”

    原來……這二十年他一直都在被鄧建新夫妻欺騙,一直被虐待嗎?

    他其實都不清楚自己被虐待了,他以爲全天下家裏窮的小孩都跟他一樣,多喫一碗飯會捱打,喫肉會捱打,不做家務會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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