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歡年沒有答話,只是冷冷地瞧着他,道:“現在該由我動手了。”

    她的修爲自然遠遠不止築基期,雖說被這個世界的天道壓制,但是對付煉氣九層的修士還是綽綽有餘的。

    郗大師臉上露出了恐懼神色。

    他忽然後悔,不該看輕溫歡年,更不該在這裏等着溫歡年入甕,應該早點逃掉纔是。

    原本他是想從溫歡年這裏獲得築基丹。

    一旦築基成功,他就能活到兩百歲。

    到時候他就更有機會追尋大道。

    可惜啊……一切都晚了。

    溫歡年居高臨下地盯着他,道:“你難道沒給自己算一卦,提前獲知今日的兇險?”

    說起這個,郗大師也是滿臉懊惱。

    他不擅長卜卦,又聽聞給自己卜卦會得到反噬,於是這次他也沒給自己算吉凶。

    溫歡年聳肩:“哦,我倒是忘了,你們很少給自己卜卦。”

    一般人給自己卜卦確實是會反噬,但她沒有那個顧慮。

    她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回正事,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騙過無數個像崔濤哲這樣貪心又歹毒的男人。”

    “你利用他們的貪心,讓他們親手弄死自己的孩子。”

    “這樣一來,你就能不斷地利用孩童的魂魄來修煉邪術。”

    郗大師捂着心口,狡辯道:“你不能把這個算到我頭上!是他們自己貪心,纔會害死孩子!”

    溫歡年冷聲道:“如果不是你提議他們用孩子的魂魄增加氣運,他們又怎麼會謀害自己的孩子?”

    像崔濤哲這樣被郗大師蠱惑的男人還有很多。

    他們以爲弄死孩子能給自己增加氣運,卻不知道這一切只不過是郗大師的陰謀。

    郗大師需要童男童女修煉,這才盯上崔濤哲這種貪心又自私的畜生。

    “我只是利用了他們想要榮華富貴的心理而已。”郗大師一邊吐血,一邊給自己辯解,“我只是犯了教唆罪,真正做錯事的是他們!”

    溫歡年眯起眼睛。

    崔濤哲他們確實罪不可恕。

    稍微有點良知的人,都不會拿自己孩子的命去給自己增加氣運,來讓自己獲得榮華富貴。

    崔濤哲那幫人已經失去人性。

    溫歡年冷笑了一聲,說:“他們確實貪婪又歹毒,但你纔是罪魁禍首。”

    要知道那些孩子的魂魄可都是郗大師抽取的。

    崔濤哲那幫人都是凡人,若沒有郗大師,就算他們想拿孩子的命換前程也做不到。

    郗大師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的罪行。

    他心虛地喊道:“你別想把髒水潑我身上……反正你不能懲罰我……”

    在此之前,他了解過溫歡年的做事風格,知道她遇到邪修都是毫不手軟,會直接讓修士魂飛魄散。

    他害怕被溫歡年這樣對待,所以他只能努力給自己爭辯。

    溫歡年沒有搭理他,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看向院子。

    院子裏不止埋了崔濤哲孩子的魂魄,還埋了郗大師從其他人那裏得到的孩子的魂魄。

    溫歡年指着院子裏那些大樹,道:“那些樹下佈置了鎖魂陣,鎖住了數十個孩子的魂魄。”

    “你每天晚上對着這個院子,就不會做噩夢嗎?”

    “孩子們的怨氣都在訴說着你的罪行,你就不怕嗎?”

    郗大師眼底閃過一抹不屑。

    他纔不怕。

    怨氣越重,陰氣越弄,對他的修煉更有用。

    溫歡年掃他一眼,冷哼道:“死到臨頭,你都沒有悔改。”

    郗大師愣了愣,知道自己剛剛不該露出不屑的表情。

    他趕緊求饒道:“我錯了……你行行好,留我一縷生魂吧……”

    只要留下一縷生魂,他就不會死。

    他修煉幾十年,終於修到了煉氣九層中期,只差一個境界就能衝擊築基期。

    而一旦進入築基,他就能踏上追求修仙的大道……

    他哪裏甘心就這樣死去!

    溫歡年嗤笑道:“行了,你就別做夢了,像你這樣作惡多端的邪修,我怎麼可能放過你。”

    她不再廢話,直接將對方的魂魄活生生地抽了出來。

    郗大師瞪圓了眼睛,淒厲地尖叫起來:“不——”

    他的築基夢,就這樣碎了……

    溫歡年並不理會他,手下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在抽取魂魄的時候,她順便還在他的魂魄上製造了一個幻境,讓他經歷地獄之苦。

    於是對方不止感覺到抽魂的痛,還被幻境折磨。

    郗大師絕望地大叫:“啊啊啊——”

    溫歡年眼神冰冷,道:“那些孩子也是被你這樣折磨,你活該。”

    她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很快郗大師的魂魄脫離身體。

    因爲失去修爲,他的身體迅速老去,變成了一具瘦成嶙峋的骨架。

    溫歡年捏着他的魂魄抖了抖,又在他魂魄上打入第二道幻術。

    這道幻術,會讓對方的魂魄時時刻刻體驗剛剛那種被活生生抽魂的感覺。

    她冷聲道:“接下來你就好好享受吧。”

    活生生被抽魂的滋味蝕骨鑽心,可比十八層地獄還要痛苦千倍萬倍。

    郗大師的魂魄痛得嗷嗷大叫:“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他實在受不了,恨不得立刻魂飛魄散。

    就算是魂飛魄散,也比這樣時時刻刻被抽魂的好。

    溫歡年不想聽他的哀嚎,毫不猶豫地將他扔進古銅錢裏。

    之後她又撤去結界,對葉遠琛和張行說:“咱們去院子裏。”

    她要去給那些孩子超度。

    似乎是感受了到她的善意,當她踏入院子時,那些孩子的怨氣從四面八方聚攏起來,圍在她的身側,像是在跟她訴說冤情。

    溫歡年忍不住紅了眼眶,道:“對不起,我救不了你們……”

    這些孩子的魂魄已經被郗大師抽乾,就算解救出來,也是魂飛魄散的命。

    她沒法讓他們去投胎。

    那些怨氣好似能聽懂她的話,輕輕地拂過她的肩頭,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告訴她,他們不介意自己魂飛魄散。

    溫歡年吸了吸鼻子,想忍住眼淚。

    可不知爲何,她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往下掉。

    葉遠琛輕輕地摟住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撫她。

    張行站在兩人身後,感受到那些怨氣透露的純真,眼眶也變得通紅,喃喃道:“好可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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