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掃了眼小男孩，道，“他是我親兒子，我怎麼可能弄死他，你這不是在胡說八道嗎？！”
當然，她是不可能承認自己要賣小男孩的，畢竟這是買賣人口，哪怕她是孩子的親媽，她也知道不行，這是犯法的。
她又大聲道，“我也沒打算賣他，之前他是差點被拐走，後來不是被找回來了嗎？”
溫歡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
喻燕不做聲。
雖然她忌憚於溫歡年的道士身份，但溫歡年既然沒有隨意傷害人，那她就不怕。
她更怕的是警察，更怕的是要坐牢。
所以溫歡年不信她無所謂，只要警察信她就行。
溫歡年將她的想法看在眼底，冷笑一聲，道：“你以爲你跟你老公否認就沒事了？”
“你們虐待小孩的事，你們的鄰居能作證，他們之前就報過警吧？”
“至於賣小孩……之前的人販子已經被抓住了，他們遲早會供出你們，你們以爲你們能逃掉嗎？”
這番話一出，喻燕和張耀華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他們以爲自己做事萬無一失，哪裏想到漏洞這樣多。
溫歡年又上前兩步，直直地盯着喻燕，道：“你現在這個老公不喜歡你大兒子，我能理解，畢竟這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可這孩子是你的親骨肉，你怎麼忍心把他賣掉？”
“哦，賣不掉的話，你還打算弄死他，對吧？”
喻燕不敢和她對視。
溫歡年皺着眉，道：“我更難理解的是，你爲什麼要出軌找這樣一個男人。”
她用下巴指了指張耀華，道：“他是更無業遊民，沒有工作和收入，每天得靠你出去擺攤掙錢。”
“你給他生孩子，可他在你坐月子期間還催你出去掙錢，孩子也不給你帶，你不得不一邊揹着孩子一邊擺攤。”
就這種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溫歡年實在是想不通。
她冷眼掃過張耀華，道：“難道就因爲他嘴巴甜會哄人？”
說句實話，論長相，張耀華也不是特別好看，一股子流氓氣。
她真不知道喻燕到底是看上了張耀華哪一點。
喻燕見她貶低張耀華，忍不住反駁道：“不許你這麼說我家耀華，他人好着呢！”
溫歡年：“……”
這算是執迷不悟吧？
從喻燕的面相上看，喻燕的前夫雖然不怎麼說話，但人挺踏實，每個月做泥水工，也能掙上好幾千甚至是上萬塊。
而張耀華每天只知道在外面跟人喝酒抽菸，什麼工作也不做，喻燕賺的錢基本上都被他拿走了。
反正溫歡年無論如何都不懂喻燕怎麼就看上了張耀華，還爲了張耀華出軌。
張耀華見溫歡年鄙夷自己，心裏很不痛快。
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溫歡年跟前，道：“你們別在這裏胡攪蠻纏了！”
“我和喻燕沒有犯法，你能拿我們怎麼樣？”
他又掃過屋子裏的警察，道，“就算是警察，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們也不能就這麼帶走我們吧？”
張耀華的臉色變了變。
他正要說什麼，門外又傳來鄰居的聲音：“警察同志，我們能作證，這對夫妻一直在打孩子。”
衆人回過頭去。
門外站着一對年輕情侶，開口的是那個女孩子：“我們上週聽見小孩被打得很慘，小孩一直在慘叫，我們錄了音。”
“對了，上個月他們開着門打小孩，我們還偷偷拍了視頻。”
說到這裏，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之前我和跟我男朋友一直不敢報警……因爲上一個租戶跟我們說，這家的男主人會報復……”
溫歡年掃過她的臉，瞭然道：“原來如此。”
上一家租客當初見喻燕和張耀華打小孩，立刻報了警。
警察來過之後，張耀華和喻燕對小孩的態度好了一些。
但沒過幾天，兩人見事情過去了，警察也不再盯着他們，於是兩人又固態萌發繼續虐待孩子。
而張耀華記恨鄰居報警，竟然騷擾鄰居家的女兒，還推搡鄰居的老母親。
於是上一家租客只能全家搬走。
而在走之前，他們悄悄告誡這對年輕情侶，讓他們別多管閒事，免得被張耀華報復。
年輕女孩羞赧道：“當時錄下視頻，我男朋友就準備報警。”
“可……我怕被報復，攔住了我男朋友……”
“都是我不好，是我膽小……”她漲紅着臉，低着頭，道，“如果我們早點報警，這小孩就不會喫那麼多苦。”
溫歡年卻搖搖頭，道：“不，你做得對。”
年輕女孩擡頭看她。
溫歡年道：“張耀華的報復心很強，如果你們報警，他肯定會來騷擾你。”
她看了看這對年輕情侶，又指着小男孩，道，“再過兩天，張耀華和喻燕會故意把小男孩扔下窗戶。”
“他們對外宣稱是小男孩自己頑劣，不小心翻窗摔下去……”
話還沒說完，年輕女孩就皺眉道：“不可能，這小孩一直很乖！”
溫歡年點頭：“對，你們知道小孩很乖，也知道小孩一直被虐待，所以你們懷疑小男孩的死並不是意外，於是報了警。”
年輕女孩和男友對視一眼。
這的確是他們會做的事。
雖然之前年輕女孩阻止了男友報警，可她一直在留意張耀華和喻燕的動靜。
小孩每次捱餓，她都會偷偷給喫的，小孩捱了打，她也會叫男朋友給小孩偷偷上藥。
溫歡年道：“不過你們報警也沒用。”
“因爲沒有證據證明小孩的死是他們夫妻設計的。”
她回頭看了眼窗戶，到，“你們這裏是七樓，小孩摔下去是很有可能摔死的。”
因爲是安置房，房東裝修非常簡陋，窗戶外面沒有防護欄，如果小孩自己搬凳子到窗戶邊，確實有可能掉下去。
而屋子裏沒有監控，哪怕是張耀華和喻燕動的手，警察也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