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也沒有辦法。婚姻就是一個圍城,也可以說就是一個牢房,想找一個志同道合的人關在一起,太難了。不過,士源,你還年輕,你會找到合適的伴侶的。我不行了,半輩子都過去了,馬上就四十歲了,對婚姻沒有什麼期盼了。”
“不,程姐,你還可以有期盼,可以有美好的婚姻。”
“我沒有什麼期盼了,到了這個歲數,哪裏還會遇到那麼合適的人?年輕的時候沒有遇到,現在更不會了!”
聽了程芳玉的話,高士源再也忍不住了,脫口而出:“程姐,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我們就是合適的人!”
程芳玉並非沒有想過與高士源一起生活,可是她越想越覺得兩個人不合適,她不能拖累他。程芳玉對高士源說:
“士源,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好感,可是我們不合適。我大你那麼多,而且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別說這個話題了,好嗎?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離婚,未來的事情,就交給未來吧。士源,我給你說個有意思的事情。”
“什麼事?”高士源很好奇。
“其實我晚上很少出來散步的。”
“爲什麼?”
“因爲我怕黑,一個人不敢出來。所以,你那篇《三十八歲的女孩子》說我很虎,其實不完全對。”
程芳玉怕黑,晚上不敢出來散步,這是高士源之前不知道的事情。程芳玉從小就很虎,按理說不應該怕黑纔對。高士源又想到了“女孩子”三個字,這才恍然大悟,對程芳玉說:
“你怕黑,這恰好證明了你心裏還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一個小女孩怕黑,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和你的虎並不矛盾。”
程芳玉看着高士源,心中非常喜悅,因爲高士源的確是她的知己,是最瞭解她的人。
高士源和程芳玉聊了一個多小時,才返回了樓上。回到臥室裏,高士源還在想着剛剛的對話。他和程芳玉的未來究竟會是什麼樣?會有機會在一起嗎?相遇容易,相愛卻難……
一聲嘆息之後,高士源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九點四十五了。他猛地想起了小糰子,這麼晚了,小糰子肯定在等着他聊天。他應該把程芳玉離婚的事情告訴小糰子,讓小糰子也勇敢一點,去離婚。
高士源打開Soul,給小糰子發消息:“小糰子,我來了,在不在?”
“哥哥,我在呢。”小糰子很快回復。
“今天過的好不好,開不開心?”
“今天很好,很開心。”
“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一直喜歡的那個女同事要離婚了,而且現在她帶着孩子住到了我的對門,我們成了鄰居。”
“你歡迎他們嗎?”
“當然歡迎啊,其實就是我叫他們住過來的。”
“你有什麼目的,是想要追求她嗎?”
“你沒想過追求她嗎?”
“當然想過。小糰子,我這麼說,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哥哥,我爲什麼要生你的氣?”
“你不喫醋嗎?”
“我不喫醋,我們雖然是靈魂伴侶,但是從來就沒有見過面,你認識她的時間要也比我長得多。”
“小糰子,你覺得我應該追她嗎?”
“我不知道。你真的愛她嗎?”
“嗯,我愛她。”高士源想再發一句:小糰子,我也愛你。但打上之後,又刪掉了。
“我和她年齡差不多,一個女人到了我們這樣的年齡,對待感情都比較平靜了,不像你們年輕人那麼熱情。而且,也很難再有孩子了。哥哥,你爲什麼不找一個年輕的女孩戀愛結婚呢?”
“小糰子,我是真的愛她。你知道嗎,當一個男人因爲一個女人年輕美貌而愛她,這種愛是很膚淺的,無法持久。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美好的心靈所吸引而產生的愛情,纔是最致命的。”
“她的心靈真的這麼美好嗎?”
在高士源看來,無論用多麼美妙的詞彙來形容程芳玉的心靈都不爲過。他先是打了“善良”、“純潔”、“像太陽般溫暖”等詞語,但又刪除了,最後發了一句:“嗯,和你的心靈一樣美好。”
“哥哥,你要考慮清楚,真的想好了要和一個不能生育還帶着拖油瓶的女人在一起嗎?你以後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因爲她是離過婚的,還帶着孩子,你和她在一起,以後的生活會麻煩不斷。”
高士源一直在等待機會回答這個問題,現在他終於可以把心底裏的話說出來了:
“我已經考慮得非常清楚了。我認識她也快五年了,我對她的愛從來沒有減少過,而且與日俱增。還有你,小糰子。能和你們中的一人在一起,是我獲得幸福的唯一途徑。我可以不要孩子,但會把她的孩子當親生的去看待。”
“你可以這樣想,可是你的父母會同意嗎?沒有任何的父母會同意你和她這樣的女人結婚的。”
“他們會同意的,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
“他們不同意,我就一輩子不結婚。”高士源確實是這麼想的。爲了能和程芳玉在一起,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哥哥,你這樣不好,不要和父母把關係搞得這麼僵。”
“爲了自己心中的愛情,這是值得的。難道要像陸游那樣,在失去所愛的人之後,痛苦一輩子嗎?”高士源非常激動,他太理解陸游的痛苦了。
“如果她離婚後,不接受你,不肯和你在一起呢?”
高士源想都不想,就寫道:“我願意等她,和她做一輩子的鄰居。不管她搬到哪裏去,我都會搬過去。”
消息是已閱讀的狀態,但小糰子有好幾分鐘沒有回覆新的消息。她爲什麼不回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