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只要是和江酒丞有關的事情，言如意都會受傷。
他纔不會讓姐姐一個人在身陷囹圄呢！
嶽海和言如意相視一笑，他將行李箱放在後座：“言小姐，我在車上等您。”
言如意搖搖頭笑了笑。
看着封澤還對着嶽海齜牙咧嘴的，覺得甚是有意思。
“好了。”言如意將他扶正，“如果現在是九爺在這裏，你還能這樣大膽嗎？”
“姐姐，你這就沒意思了。”封澤摸了摸鼻子，噘着嘴說道。
這小子就是個信奉識時務者爲俊傑的主，也就只能逞逞嘴上的功夫了：“好了，你快去吧，明天我們還要早起出去調查呢。”
“一個記者的工作，搞得像是做特工的似的。”封澤癟癟嘴，有些不開心地轉身上了車。
坐在車上，看着窗外閃過的風景，所有的場景都還是熟悉的模樣。
街角的小攤販還在，就算是這個點，也有不少的人排着隊在等候着。
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看到這個世界最美麗的風景。
那些底層的人們，在這個時候，纔是他們的天堂。
可以放肆地在街道上穿梭，可以和朋友高聲歌唱，可以將自己的苦楚混合在烈酒裏。
他們的生活在這一刻才變得有了意義。
言如意看着那些攤販的門口的笑容，也被感染着不自覺地笑了。
“言小姐笑起來的時候這麼好看，應該多笑一笑呢。”在嶽海的記憶中，似乎就沒看到過言如意有笑的時候。
她總是不苟言笑的樣子，對什麼彷彿都提不起興趣。
“畢竟您還這麼年輕呢。”嶽海透過後視鏡，回了言如意一個笑。
車內的氛圍頓時輕鬆多了。
“九爺有你在身邊，總是會比以前多一些人情味的。”
想到之前那個總是一板一眼的唐雅，簡直就是和江酒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和嶽海在一起的時候，言如意總是會覺得很舒服。
這樣的人在九爺的身邊，他的生活也不至於像以前那樣只有冰冷的桌椅和紙張那麼冷淡吧。
“到了，言小姐。”嶽海下來給她打開了車門，“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麻煩您了。”言如意禮貌地目送他離開。
回到這個小院。
言如意竟然覺得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好久沒回來了。”
在外面那麼久，雖然很充實，但始終沒有這小院有歸屬感。
只有看到這有青苔的臺階，纔算是到家了。
她拿出鑰匙轉動門鎖。
卻怎麼都打不開。
試了好幾次，都還是推不進去。
言如意皺着眉看着這鑰匙半天，突然透過窗口看到裏面亮起了一盞燈。
三個人影倒映在窗戶上，言如意怒從中來。
站在門口，擡手大聲敲門。
“誰呀！”裏面很快有人迴應道。
敲門聲還在繼續，越來越大聲，聽起來甚至好像是有人在用腳踹門一般。
這是個老院子，除非打開門，也看不到外面。
秦羽墨剛一打開門，就只看到一張怒氣衝衝的臉：“如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言如意推開門氣沖沖地往屋裏走，行李箱在地板上摩擦出難聽的噪音。
“如意！如意！”秦羽墨追在後面，“爸，如意回來了。”
屋子裏，暖和得很。
到處的犄角旮旯裏都擺放着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很明顯，這一家人在這裏住了不少時間了。
“如意回來了，來，過來坐。”秦夜明招呼着言如意坐下，那副嘴臉好像這是他的家一般。
秦羽墨也轉身去廚房熱了點小菜出來。
桌上是香氣撲鼻的飯菜，沙發上三個人卻尷尬地坐在一起。
若是從外面看，倒還真的像是一家人。
木木也被吵醒了，穿着脫鞋，揉着眼睛從房間裏出來。
一瞧見言如意，隨即笑臉相迎，那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一下子跳到言如意的腿上，抱着她的脖子：“小姨。”
軟軟糯糯的聲音，讓言如意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但她卻將木木從自己身上抱下來：“木木，進去睡覺。”
語氣淡淡的，帶着些許冰冷。
木木噘着嘴怕怕地躲在秦羽墨身後：“小姨生氣了。”
“木木乖，進去睡覺，明天一早還要去幼兒園喲。”秦羽墨哄着他進屋。
一聽說要去幼兒園，木木高興得立刻衝進了屋子裏，乖乖躺下睡覺。
“你說你這一回來，擺臉色給誰看，木木還是個小孩子。”秦羽墨一出來就聽到自家父親又開始嚼舌根了，她趕緊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住嘴。
言如意一個冷眼掃過去，秦夜明癟癟嘴，不情不願地別過頭去。
“來，喫點東西吧。”秦羽墨熱情地將桌子上的食物遞到言如意的面前，賠着笑，生怕惹了言如意生氣。
可言如意只是冷漠地別過頭去，不領這個情。
場面一下變得更加尷尬了。
“那門怎麼回事？”言如意真的覺得荒唐。
自己的家居然進不去。
秦夜明皺緊了眉頭，滿是黃牙的嘴裏面全是噁心的菸草味道：“換了個鎖。”
那雲淡風輕的口氣，聽得言如意頭大。
“這是我的家，你知道嗎？”她很盡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秦夜明卻比她更生氣，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那腿看起來比誰都利索，扯着嗓子對言如意大吼大叫的：“你這是什麼意思呀！我是你舅舅，都是一家人，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嗎？你沒爹沒媽的，就我一個長輩，還不得好好孝順，這是自古的道理。”
“母慈才子孝呢！你算是哪門子的長輩！”這尖銳的聲音吵得言如意火大，指着大門說道，“現在你就給我滾出去！滾！”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秦夜明高舉着的手臂被秦羽墨攔下來。
“爸，別生氣。”秦羽墨左右爲難，看着自家父親的臉漲的通紅，勸說道，“如意呀，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跟老人置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