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一條一條的像是盤踞的青蛇一般,彰顯着秦墨羽的忍耐和心酸。
電話那端謾罵的聲音還沒有結束,門外又傳來了秦夜明的叫喊聲:“我要喝水!喝水!”
木木的哭喊聲也隨即穿破厚重的房門。
一股煩躁油然而生,她憤恨地將手機高舉,千鈞一髮之際,手臂晃盪着卻不敢動手。
無奈、心酸......
深呼吸一口氣,她只好將手機重新平放在桌子上,拖着沉重的雙腿走出去。
木木坐在地上,兩條腿在地上摩擦,捂着額頭哇哇大哭,秦夜明就坐在孩子的身旁無動於衷,甚至臉上還帶着一絲不耐煩的模樣。
若不是秦墨羽及時趕到,那腳就踢在孩子的身上。
“木木乖。”秦墨羽撫摸着木木的額頭,揉着上面的小包,木木疼得睜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秦墨羽,看得她心底裏一陣軟。
秦夜明纔沒那個耐心聽小孩子的啼哭,拍着嘴打哈欠:“你到底什麼時候做好飯,我都要餓死了。”
這催促聲更像是一種添加劑,她內心中的小火苗燃燒得更旺了。
她將木木送回房間去休息,手機裏的罵聲已經停止,她舉起來湊在耳邊聽,只聽到那邊傳來了嗯嗯啊啊的曖昧聲音。
只覺得噁心,秦墨羽這才掛斷了電話:“我馬上就去做飯。”
“動作快點,都幾點了。”秦夜明一邊說着,一邊走進秦墨羽的房間。
翻箱倒櫃地在找什麼,不一會兒便滿頭大汗:“把錢放哪兒了?過來給我找出來,真是的。”
秦夜明將抽屜裏的東西翻的到處都是,也不過就找出來幾百塊錢:“怎麼回事呀?你怎麼搞的?還有的錢呢?!”
“爸,你別賭了,是真的沒錢了。”上個月的工資都還沒有發到賬上,要是這一筆錢再沒了,後面幾天連喫的都費勁,秦墨羽一臉的爲難,緊皺的眉頭好似怎麼都分不開。
秦夜明的眼睛裏只有滿滿的嫌棄,直接將錢往地上一扔:“真是晦氣!多掙點錢,你看看別人的女兒都是什麼能力,你再看看你!”
一聲聲的責怪就像是刀劍一般紮在秦墨羽的心頭。
她癟着嘴不回答,委屈的淚水就在眼眶之中打轉,但是腳步卻十分聽話地往房間裏去,在衣櫃的抽屜裏拿出了一份用信封放着的錢:“裏面只有一千了,我還要過幾天才會發工資,你給我留一點就行。”
看到紅色鈔票的一瞬間,秦夜明頓時就開心了,嘻哈笑着,從秦墨羽的手中將錢接過手來:“這纔對嘛,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留一些的。”
秦墨羽的手上硬生生地被塞了三百塊錢。
叫囂着,歡呼着,秦夜明拿着錢出門去:“不用等我回來喫飯了。”
不用說,明天早上就能看到秦夜明垂頭喪氣地跑回來,到時候手上還不知道能夠幾張。
也有人曾說過她這是愚孝,可是一想到父親含辛茹苦地將她撫養大,不能讓他到了晚年之後還悽慘。
她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能夠多掙一些錢,如果當初能夠考上大學,如果......
可是她的人生本來就是悲催的。
帶着孩子喫過飯之後,秦墨羽將孩子哄睡着,自己也沉沉睡去,工作和生活的雙重壓力頓時都向他一起襲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有在睡夢中才能獲得一時的快樂。
第二日清晨,她起牀收拾的時候,發現秦夜明的房間還是空空蕩蕩的。
她將做好的早飯留了一些在鍋裏,自己的碗裏少盛了一些,纔去將木木叫起來。
將孩子送到幼兒園之後,秦墨羽一看手錶上的時間,還算是比較充裕,趕緊攔下出租車去了一個地方。
她站在巷子口看了半天,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
可想見的人影視始終沒有出現,她都有一些放棄了,才聽到身後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白色長裙從她的眼前略過,秦墨羽眼睛追上去,腳步也跟着上去了。
“如意。”她看着言如意擡起來的手,趕緊在她攔住車之前,將她叫住。
聽到聲音的言如意果然收回手,疑惑地看過來:“表姐?你這是?”
這個時間點,正好是上班的高峯期,秦墨羽怎麼都不應該在這裏呀。
不知道爲什麼,一見到秦墨羽,她的心裏總是有一種排斥,或許是這麼多年的隔閡,她下意識地和秦墨羽隔開了距離。
“我不好意思打擾你的時間,我長話短說。”秦墨羽加快了腳步走到言如意的身邊,焦急地將口袋裏的保單拿出來,“你總是在外面奔波,還是買個保險比較放心。”
紙張上寫着投保合同。
“意外險?”言如意並沒有伸手去接。
秦墨羽卻將筆都已經準備好了:“我知道你缺錢,但是你這工作也還是有危險性,就當是多一份保障而已。”
投這個保,對言如意而言,不過是小事一樁。
筆頭對準了言如意,她愣住:“你是缺少業績了是嗎?”
都說保險行業都是從自己身邊的人下手,居然是真的,言如意再往後一退:“你就是再缺業績,也不要找我。”
手機的鬧鐘已經忍不住大聲叫喊着,言如意沒有多餘的時間跟她廢話,伸手攔下車直接驅車離開。
秦墨羽拽緊了手中的保單,將它揉成一團,對着垃圾桶一扔。
反正上班時間都已經錯過了,秦墨羽乾脆也攔車跟上去。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這麼鬼使神差地跟着言如意到了公司樓下。
擡頭一看,根本就不是夢帆,也不是銳利。
居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娛樂公司。
她不是很有背景,很有能耐嗎?怎麼會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