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芸靠在門口的樹幹上，拿着從小賣部裏買來的小零食，無所事事地往嘴裏丟着喫食，眼睛一直看着酒吧的門口。
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夜晚的風吹在身上有些刺骨的冷。
一直等到大半夜，衣芸縮在角落裏，畏畏縮縮地蹲着，腦袋一下一下地往下點，眼睛迷離，人影都變得不是那麼清晰。
等她清醒過來，猛然站起來，摸出手機一看，居然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
她忙亂地將手機塞進口袋裏，前腳剛踏進去，準備探查一下秦墨羽的去向，結果正好看到秦墨羽和一個女人從裏面走出來。
她趕緊躲在酒吧門後。
看着兩人分別上了不同的出租車。
衣芸也攔車追上去。
下車的時候，秦墨羽又恢復了白日裏上班的樣子，身上披着加班的制服外套，被長外套擋住的裙下襬看起來似有似無，若隱若現。
若不是之前在包房裏看到了這個女人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來她是剛從酒吧裏出來的樣子，宛若只是一個因爲加班而晚回家的正常婦女一般。
衣芸悄悄地跟着上去。
只看到秦墨羽打開了一個房門，卻又出來，和隔壁的男人交談了幾句轉身回去了。
衣芸隱身藏在電梯轉彎的牆壁後，嘴角拉扯着往上一翹，眼皮向下一閉，眯着眼，像是狐狸一般。
她並沒有直接去秦墨羽的家裏，而是轉身離開。
獵物，就要玩纔有趣。
第二天一大早，秦墨羽在公司樓下準時看到了衣芸：“你怎麼一直跟着我？你要是再不滾開的話，我就找保安把你轟走。”
“我又沒有進去，保安有什麼資格趕走我？”衣芸噘着嘴，無所謂地聳肩一笑，“我只是來找你隨便聊聊而已，用不着這麼緊張吧？”
秦墨羽的眼睛一直在衣芸的身上流轉，冷哼一聲：“我以爲我說的話已經很明白了，如果你再胡攪蠻纏的話，我就只好報警了，保安管不了的，警察總是能管的吧？”
話語之間全然不客氣，但這話說完，衣芸倒也是沒有生氣，肩膀被秦墨羽狠狠撞開，秦墨羽從她的面前昂着頭離開了。
進了辦公室裏，秦墨羽從玻璃窗望出去，這衣芸還是站在樓下沒有離開。
她厭惡地皺了皺眉。
“墨羽，你過來。”主管對她的稱呼都變得溫柔了不少。
秦墨羽應聲跟着走進去，主管一瞧見她就開始笑，但這笑容裏沒有摻雜一絲的笑意，意味深長。
她總覺得主管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這一個月你表現得不錯。”主管從抽屜裏拿出來一份文件檔案，裏面都是秦墨羽簽下來的單子，“總算是在這個月的結尾將之前將業績完成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秦墨羽乖乖坐下。
做銷售的，業績就是王者。
她如今也算是主管跟前的紅人了，秦墨羽的表情一直繃着，主管看着一笑：“你緊張什麼呀，我這次把你叫過來是有好事跟你說的，放輕鬆一些。”
這消息早就已經在辦公室裏傳開了：“恭喜主+管榮升。”
這話聽得主管心情大好，哈哈大笑幾聲：“我也要恭喜你。”
“你來公司也不久了，最近的業績不錯，資歷上沒得說，升個組長還是可以的。”主管將任命書拿給秦墨羽看。
上面已經蓋好了紅章，過幾天應該就會發出來。
“你好像也沒有很開心呀？”主管突然問道。
秦墨羽的臉頰上立刻展開了笑顏：“我只是太驚喜了，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她將那一份任命書好好地放在桌子上，生怕將它弄得褶皺了。
“等我離開那天，就會貼出來的，總算是這麼多年我沒有白白培養你。”主管最後都還不忘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當初秦墨羽就是他親自招進來的，最開始是看中了秦墨羽的勤奮，幾乎是一直帶在身邊，可是他搶了秦墨羽的好多客戶。
依靠着這一點，他成功成爲了主管。
但是擔心秦墨羽的能力超過自己，所以提拔了另外的人做組長。
之後兩個人幾乎也沒有什麼來往了，秦墨羽也因爲離婚，一個人帶着孩子，沒有那麼多的心思放在工作上。
漸漸的，兩個人更是相隔越來越遠。
這還是從那之後，主管第一次單獨和她說話。
嚴格上說起來，這主管還是秦墨羽的師傅，也正是因爲有着這一層關係，就算是以前業績不好，也沒有真的有人開除她。
多年過去，秦墨羽還是一個小小的推銷員，總算是能夠上升，對主管也沒什麼要挾了。
忽然這個主管的眼神有些曖昧地看着秦墨羽：“丹丹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對象，你們可以多在一起研究研究，我相信你之後一定能夠更上一層樓的。”
他的手上有了一些把柄，自然也就不害怕秦墨羽會做什麼了。
從辦公室出來，已經是中午了，不知不覺居然說了這麼多。
秦墨羽見主管也去了食堂，一時之間還真是不想和他再見面，乾脆直接轉身去了公司外面。
剛坐下來，衣芸便又黏了上來：“秦小姐，您別先走......”
秦墨羽的手腕處傳來一股力量，將她拉回到位置上坐下。
“您彆着急，先看個東西，再考慮考慮。”衣芸不緊不慢地將手機裏的照片調出來，“你好好看看。”
秦墨羽頓時臉色一變：“這些是誰給你的！”
“這些可是我自己親自拍的！”衣芸擡手，用兩隻手做出了一個相機的樣子，還配合配音叫了幾聲，“咔嚓，怎麼樣，技術還可以吧，秦小姐的身材居然保持得這麼好呀！”
那曖昧的眼神讓秦墨羽心慌：“你想幹什麼？”
“還有呢，你再看看這個。”
頓時，秦墨羽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