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爲孟氏的事情過去了多年,證據嚴重缺失,江南孟氏也不復存在,警察很難給邢氏和維升定罪。
所以程廷提供的證據中,大部分是他任職市長祕書後,邢氏和維升賄賂他的證據,程廷還交代了邢氏所從事的一些非法交易。
這些證據對邢氏的影響比較大,而對於維升的影響很微小,傅憬就讓人把許利從國外送了回來,由他提供錄音曝光姚董事長買兇殺害親生女兒的事情。
各大新聞媒體對此大肆報道,頓時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姚怡伊母女在網上發聲,怒斥孟拂晚不孝,栽贓誣陷病重的老父親。
[姚怡伊V:從小到大,父親對你寵愛都來不及,讓你年紀輕輕就接管了維升的海外市場,你卻這樣造謠父親。我知道姐姐的野心從不止於此,但他是你的親生父親!血脈相連的父親!他現在重病臥榻,你怎麼忍心這樣對他!
是的,在半個月之前,父親就因爲病情加重而住院了,帶着呼吸機,連說話都困難,姐姐沒有去看過一次,現在卻讓人拿出了這種子虛烏有的錄音。
我姚怡伊把話放在這裏,只要我爸還活着一天,維升科技就是他的,你孟拂晚休想插手!更別想迫害父親!]
[臥槽?豪門爭鬥太可怕了,姚怡伊的意思是孟拂晚爲了掌管維升,故意讓人造假了這種錄音,想要拉自己老爸下位是嗎?]
[我的天吶,孟拂晚太狠了,瞬間對姚怡伊改觀!]
[孟拂晚爲什麼要這樣對她爸啊,簡直狼子野心,養了個白眼狼。]
在別墅爆炸之前,孟拂晚並不知道老父親住院的事情。
許利報案之後,孟拂晚就和警察去了一趟醫院,姚母看到她,就把人擋在了外面,怒斥道,“你還有臉來醫院?知不知道你爸都要被你氣死了!”
“喬女士,不要影響警察辦案。”
眼前這位姚夫人,出嫁前姓喬,多年來,孟拂晚一直這麼叫她。
孟拂晚朝她笑了笑,端是溫婉大氣的做派,不見惱意。
經過了那麼多天,她早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病房裏面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父親,而是一個劊子手,爲了利益和權勢,可以枉顧血親性命的劊子手!
“孟拂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姚夫人被警察拉開,而孟拂晚聽到她這句話,卻是怔了一會兒,因爲有一個人,曾經也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或許是遺傳吧。”她說,“白眼狼自然只能生出白眼狼,難不成還能生出有良心的人嗎?”
嘴角微扯,她邁步進了病房,關上房門,將姚夫人擋在了外面。
病發裏,姚董事長的鬢角多了不少白髮,還帶着呼吸機,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像是望着什麼不肖子孫,馬上就能被她氣死在病牀上。
警察把錄音放了出來,問道,“姚先生,這是你的聲音嗎?”
他搖頭,緩慢艱難地說,“我...我沒打過這種電話。”
說着,眼角泛起淚光,“我怎麼可能害我的女兒。”
見他如此模樣,警察也不由懷疑地看了眼孟拂晚。
姚董事長現在的聲音很沙啞,透着絲疲憊,和錄音中那冷靜沉穩的聲音大相徑庭。
隨後,孟拂晚和警察去見了主治醫生。
“姚先生什麼時候住院的?”
“大半個月前,這是住院單。”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很差,喫不下東西,連說話都困難。”
“剛開始住院就這樣了?”
“嗯,本來身體就不怎麼好,在家裏摔了一跤,直接送到醫院急救了。”
聽完主治醫生的話,警察心中便有了數,但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孟拂晚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醫生,說道,“這是維升投資的私人醫院。”
“大小姐。”主治醫生臉色微變,“我可不敢和警察撒謊。”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爸爸的病情那麼嚴重,如果這裏治不了的話,不如調到帝都第一區醫院,畢竟那是全國最好的醫院。”
主治醫生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還沒嚴重到那個地步,這裏可以治療。”
警察擰了擰眉心,將這家醫院是維升科技投資的關鍵信息給記了下來。
“孟小姐,我們會繼續覈實相關證據。”
孟拂晚點了點頭,和警察一起離開醫院。
走到醫院門口,結果就遇到了大批的記者,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
“孟小姐,那段錄音是不是造假的?”
“你想把親生父親送進監獄,是不是爲了取代他?”
“孟小姐,請問你和令尊的關係怎麼樣?”
“姚董事長都病重住院了,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他?”
突然間,無數個話筒懟到了孟拂晚的眼前,咔嚓咔嚓的閃光燈暈眩了她的視線。
還不等孟拂晚開口,不知道誰撞了她一下,她踩空了臺階,整個人往地上摔去。
咔嚓咔嚓咔嚓。
沒有人管她的死活,記者還在不斷地拍。
“誰敢再拍一下,等着吊銷記者證!”
男人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孟拂晚就覺得腰間一緊,有人將她拖進了懷裏。
聽到邢向暉的威脅,有記者不屑地嘲諷道,“邢氏集團面臨徹查,邢大少爺自身難保,還有功夫管別人?”
邢向暉沒有理會那些記者,帶着孟拂晚就離開了醫院,開車揚長而去。
孟拂晚的腳腕有些扭傷,她揉了揉腳腕,對邢向暉說,“停車。”
“現在停車的話,那些記者會追上來。”
“我可以打車回去。”
想來柔和的聲線顯得有些冷漠。
邢向暉的舌尖抵了抵後牙槽,眉眼煩躁,打着方向盤就拐進了一條不知名的小道。
緊接着,把車停下,猛地打了下方向盤,失控地問道,“孟拂晚!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沒說話,只是一下又一下揉着自己微疼的腳腕。
邢向暉傾身過來,將她堵在狹小的空間裏,眼眶微紅,滿是血絲,聲音嘶啞地對她說,“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毀了邢氏,毀了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孟拂晚怔愣地望着他,難以想象在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眸裏,看到了乞求。
那麼驕傲的他,也會有求別人的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