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棄嬰？
蘇芍聽見這句話，只覺得呼吸瞬間凝結，胸口那種膨脹感讓她喘氣都很困難。
“棄嬰的意思就是...”她眼皮顫了一下，慢慢把答案吐出來，“被人丟棄的孩子？”
宋晏淡淡“嗯”了一聲，又解釋，“他們從生下來，身體或多或少都帶着一些疾病。家裏也許負擔不起看病的費用，或者本就不想承擔這筆費用，所以就索性放棄了。”
“有被丟在廁所裏，有的丟在地下車庫，還有直接丟在停屍房門口。”宋晏也許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語氣平緩，沒有太多的情緒。
可蘇芍憋不住。
她聲音發啞，眼眶酸澀發脹，“怎麼都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們怎麼能捨得？”
她兩眼發直，滿臉爬上不可置信。
襁褓之中的孩子，既然懷了十月被生下來，爲什麼要遺棄？
那些人不會心痛麼？不會在每一個深夜裏醒來惴惴不安麼？
蘇芍沉浸在自己的壓鬱中，她沒聽見，身旁的宋晏低沉輕笑了一聲。
“是啊，怎麼捨得...”
“剛纔那些小朋友，都是醫院裏的棄嬰麼？”蘇芍問。
宋晏頷首，“小到幾個月，大到八九歲。大多都是從剛生下來，身上患有疾病。”
蘇芍，“那他們看病的費用呢？需要由誰來承擔？”
宋晏很奇怪小丫頭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他很有耐心的繼續說，“起初是由醫生們募捐，不過後來醫院這項計劃也就成熟了，可以免去治療全部費用，終身對孩子們生命負責。”
“可他們從剛生下來，就一直需要開銷！”
“社會上也有一些愛心企業會定期捐款。像大一些的孩子，病情完全治療好了後，就可以送去福利院讀書，還會被優等家庭領養。”
宋晏身子一頓，同樣轉過頭去看蘇芍，“爲什麼這樣說？”
四目相對，話題是沉痛的，可兩人之間涌動的氣氛，溫如驕陽。
“我哥哥這麼好，這麼善良，一定捨不得看那些小屁孩兒們受苦。”蘇芍眼梢溼潤，擡頭看向宋晏的目光滿是崇拜。
這樣炙熱，給予全部信任的視線讓宋晏覺得有點兒可笑。
他沒她想象的那麼好...
真的沒有！
宋晏避開蘇芍的目光，“不多。”
蘇芍不信！
“那個叫豆包的小孩兒，他得了什麼病？”
“他情況有些特殊。”宋晏指了指不遠處的方向，“他媽媽生他時在路上出了車禍。送來後生命體徵已經不穩了，術後成了植物人，丈夫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所以就離開了，直到現在依舊杳無音信。”
“豆包其實沒什麼病，但是爲了跟媽媽在一起，所以也就留在了醫院，不願意去福利院。”
蘇芍，“他媽媽沒有家人？”
“有。”宋晏話音有些無奈，“通過一次電話，瞭解母子情況後，也就再也聯繫不到了。”
蘇芍有想要爆粗口的衝動！
“不過現在國家醫保普及很好，這樣的情況已經很少發生了。”宋晏邊走邊說，邁開好幾步，發現蘇芍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回去麼？”他轉身問。
蘇芍還看着宋晏剛纔手指的方向。
那裏住的是豆包的母親。
icu重症病房。
蘇芍抿了下脣，低垂着頭，“你先回去吧，我想起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宋晏沒勉強，看了眼她小腿上的紅腫，“回來就找我，你的腿要噴藥。”
蘇芍悶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