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擲地,圍着的一圈人全傻了眼,愣愣看着蘇芍一會兒,又把目光投放到了王豔梅的身上。
那種帶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好像在審視王豔梅這個女人到底會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江橙聽到蘇芍這樣說,只覺得有一股子電流從脊背一直竄到了腦袋裏,她渾身都在打冷顫。
怎麼會?
那個小姑娘怎麼會知道...
站在蘇芍身後的宋晏,眉梢揚了一下,眼風透着讚賞朝蘇芍看了過去。
她真的對新聞很有天賦。
邏輯點和對事件的敏感點,好到讓太多新聞人嫉妒。
但是,單憑這兩點,也不足夠讓她瞭解到事情背後真正的內幕。
說不定...小丫頭手裏還掌握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賭債...
宋晏下意識往蘇芍的方向挪了一步,薄薄的眼皮壓着,略有沉冷往四周看了看。
手機從白大褂口袋中掏出來拿在手裏,指尖飛快動了下。
“你這死丫頭胡說八道什麼?”王豔梅顫着一張塗了厚厚白粉的臉,那額頭的冷汗順着她太陽穴往下流,讓她的妝容暈花了些,“我可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我纔沒有賭博去借高利貸,我沒有欠錢不還!”
她是真急眼了,該說不該說的全說了。
蘇芍,“我沒有說你去借高利貸,也沒有說你欠錢不還。”
語氣平靜的,讓人頭皮發麻。
好像所有的事情發展,都在她掌握之中。
王豔梅深知自己剛纔說錯了話,她顫的更厲害了,指尖的骨節不停抽搐着。
“江橙!”王豔梅眼角瞥到了穿着白色護士服的女兒,她走到她身邊,兩隻手死死攥着女兒的手腕,彷彿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你幫幫我,幫幫你媽。你就眼睜睜看着這家黑心醫院欺負咱們一家人?”她嗚嗚咽咽的哭,兩眼落淚,手指狠狠對着一圈兒人,“你看看他們那副醜惡的嘴臉,把你爸給治死了,還設下坑讓我們跳?”
“我一個半截身子埋在土裏的人,根本沒想過後半輩子榮華富貴,就求你們給我老伴一個公道,一份醫療事故鑑定書!”她嘶喊着,臉上是痛不欲生,錐心刺骨的悲徹絕望,“有這麼難麼?現在醫院對病人,都是這樣鄙棄糟踐的麼?”
蘇芍很想伸出手給王豔梅鼓鼓掌。
這演技,絕對是老戲骨啊!
賣慘賺同情?
她懶得去欣賞王豔梅的演技,而是把目光掃向了一直不說話的江橙身上,“江護士,你有什麼要說的麼?”
江橙緩緩擡起頭,眼底是空洞和迷茫。
說?
說什麼?
說她媽媽爲了償還賭債,親手害死了她父親騙保?
“江護士!”蘇芍又喊了江橙一聲,“護士”兩個字,她咬得很重。
江橙用力的在大口呼吸,好像心裏正在決絕選擇着什麼...
片刻,看江橙還沒說話的蘇芍收回目光,她盯着王豔梅,勾脣輕笑。
“好,那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