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樓今天難得清閒,瓶山得來的寶物已經出手,暫時沒有更多可以做的事,便和鷓鴣哨坐着閒聊。

    軍費已經給何天雲發過去了,慕容洛也開始着手在製作更多的機關獸,這一次,陳玉樓沒有讓紅姑娘去幫忙,而是挑選了二十個機靈的卸嶺門徒,代替紅姑娘去幫慕容洛。張子軒在這一世裏,頂替了自己的位置,成爲了紅姑娘的救命恩人,陳玉樓不想讓紅姑娘以後有任何思想負擔或者包袱。

    陳玉樓之前也有和紅姑娘聊過她在張子軒那裏過的那兩年,雖然張子軒只是把她安置在湘陰的老家裏,而他本人大半時間在雲南,其實見面也很少,但是衣食住行上,張子軒是從沒虧待過紅姑娘的,逢年過節的各種打賞也不會少了她的份。

    紅姑娘這個人,受了別人滴水之恩,她就會以涌泉相報。就算張子軒救助她收留她並非出自真心,紅姑娘依然是把對方當成恩人,做不來傷害他的事情。

    所以機關獸的製作,陳玉樓就不想讓紅姑娘去粘手。

    鷓鴣哨其實很佩服陳玉樓這種細膩入微的心思,他對崑崙,紅姑娘他們的關懷,那是完全把他們當成自家兄弟姐妹一般。好在他們幾個之間有着上輩子的感應,否則紅姑娘當年被張子軒拐走了,陳玉樓得多堵心。

    這樣一想,就覺得張子軒這個人更加可惡。

    鷓鴣哨搖了搖頭,不願再去想張子軒的事,便給陳玉樓倒了一杯茶,然後又給他拿了幾個茶果,放在他的手心裏。

    “你嚐嚐這個糯米紅豆餡餅,以前我跟着師兄學做的,這種點心味道很好,而且抗餓。”

    陳玉樓忙拿起來咬了一口,果真很好喫,他一邊喫着,一邊口齒不清地說,“你師兄也太無所不能了吧,居然連做茶點也會。”

    鷓鴣哨也拿起一個吃了起來,說,“這只是一點小技能罷了,我搬山傳到我們這代,已經日漸式微,也沒剩幾個人了,自然武術,醫術,藥理,野外狩獵,甚至烹飪全都得會,這也是爲了生存。”

    他頓了頓,補充說,“但我師兄的確是無所不能,這點你倒是沒說錯。”

    陳玉樓見鷓鴣哨提起慕容洛的時候,滿臉都發光,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崇拜,他覺得這樣的鷓鴣哨有些可愛,便以手遮嘴,低聲笑了。

    前世的鷓鴣哨冷峻堅毅,在他們認識的時候,慕容洛已經不在了,鷓鴣哨不得不擔起大師兄的責任,照料着一對尚且年幼的師弟妹。

    他那是不得不成長,不得不堅強。

    但現在的他,依然可以保留着少年心性,在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可以讓他依賴的人,這樣其實是一種幸運。

    他們一邊聊着,一邊把茶果全喫完了,飽得直打嗝兒。陳玉樓站起身來,對着鷓鴣哨伸出手,略帶些調皮的說,“來,我們來消消食,我來教你跳舞。”

    “跳舞?”,鷓鴣哨挑眉,他的興趣來了。他不比陳玉樓,陳玉樓是一位世家大少爺,從小錦衣玉食,自然琴棋書畫和交誼舞都得會。其實說白了這也是富貴人家的閒情逸致。鷓鴣哨有一身真本事,但是跳舞這樣的消遣,對他而言還是太奢侈了。

    “我教你跳華爾茲,來,我帶着你,你跟着我的舞步跳就行,很簡單的。”,陳玉樓眨眨眼,便牽住了鷓鴣哨的手,另一隻手,環住了他的腰。

    華爾茲是三步舞節拍,基本步法爲一拍跳一步,每小節三拍跳三步,以旋轉爲主,慢華爾茲並不難上手。

    陳玉樓本人不喜西洋文化,他更專注於國學,但是華爾茲他也是會的。他帶領着鷓鴣哨,兩人便在院子裏旋轉着起舞。

    偷得浮生半日閒,下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珍視之人又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攜手起舞。

    沒有比這更好的事兒了。

    “等等……阿樓?”,鷓鴣哨滿臉疑惑,他一邊隨着陳玉樓的舞步旋轉,一邊問他,“怎麼我覺得,我跳的好像是女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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