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辰站在鏡子面前，手放在血跡旁邊，心如刀割。
默默嚥下一口吐沫，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秦昀文的電話。
“北辰。”
“我要讓莫連月受盡折磨。”
“你想怎麼做？”
“讓她人盡可夫。”
“這個沒問題，只是……”
好歹莫家在江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會不會狠了一些。
“只是什麼？”
“沒什麼，我會處理。”
“做得麻利些，別讓人知道。”
要讓莫連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沒問題。”
“謝了，昀文。”
切斷電話，夏北辰渾身散發着殺氣，嘩嘩嘩的水流聲把他的思緒拉回現實，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慢慢恢復常態。
這些血腥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顧念知道的好。
——
冷家。
冷浩然放下手中拿着的杯子，拿起桌上一張紙條，上面有一句話，一個手印。
已經讓人查過了，字體是姑姑親筆，手印是姑姑本人的。
所以，姑姑沒有死。
那小妹的事情……
但是這個顧念，姑姑爲什麼要讓他救？甚至紙條送到他手上的時間要比夏北辰給他打電話的時間要早幾分鐘，就像姑姑一直在監視着顧念一樣，難不成顧念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小妹？
“叩叩叩……”
有敲門聲傳來，冷浩然收起紙條，才道：“請進！”
門從外面被推開，冷清越手裏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進來。
“哥，你剛出去做什麼了？都不回來喫飯。”
媽媽親自下廚做了紅燒魚，可惜哥哥一口都沒喫到，全被她吃了，不得不說媽媽的手藝真好。
“出去見了一個朋友。”冷浩然道。
冷清越放下果盤，靠在旁邊沙發上，笑了。
“在心理學博士面前撒謊，不明智。”
冷浩然擡頭，和冷清越對視幾秒，然後跟着笑了。
“還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你，不過這事你得保密，至少在沒有結論之前你得保密。”
“什麼事情這麼神祕。”
“我有姑姑的消息了。”
“什麼？”
冷清越突然站直，眼神期待的看着哥哥，“姑姑在哪裏？小妹呢？有她的消息嗎？”
冷浩然把紙條遞給冷清越，嘆氣道：“可惜沒見着人，只見着這張紙條。”
冷清越仔仔細細的觀察一番。
“字跡是新的，是剛寫上去的，說明姑姑人就在京都，而且離我們很近，她這麼關心夏北辰的妻子顧念，說明這個顧念很可能就是我們小妹，哥，我要去一趟夏家。”
“不急。”冷浩然一臉平靜。
他剛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只是他接到夏北辰的電話所以還沒時間見到顧念。
如果顧念真的是他們小妹，那莫連月……
他一定會處理得比夏北辰還狠。
“怎麼？哥哥不想早點見到小妹嗎？”
“不是。顧念受傷了，在醫院。”冷浩然深吸一口氣，接着道：“我陪你一起去。”
原本他就打算去醫院的，只是一直苦於沒有好的藉口，此時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柳姨把飯菜擺在桌上，期間偷偷抹了好幾把眼淚。
顧念這樣子，心疼死人了。
“謝謝柳姨。”顧念客氣道。
柳姨拿出筆記本，在上面寫了又寫，最後遞到顧念面前的只有一句話。
“少夫人得多喫些。”
至於那些太過於關心的話，柳姨忍在了心裏。
“我會的。”顧念對柳姨感激的笑笑，而後收起笑容，接着道：“對不起柳姨，讓你擔心了。”
她幾乎能想象出柳姨發現她消失後的慌張。
柳姨又寫了一句話給顧念看。
“少夫人沒事就好。”
“柳姨我沒事，你放心。”
柳姨微微低頭，生怕顧念看到她眼裏的淚花。
氣氛突然凝集。
顧念心裏也不好受。
“柳姨，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夏北辰插話。
柳姨點頭，轉身時，不捨的看了顧念一眼。
柳姨剛走出門，就見冷浩然和冷清越朝這邊走來，距離太近，就算想躲也來不及，不知怎的，柳姨手一滑，手裏拿着的筆記本掉在了地上。
“阿姨，你的東西。”冷清越主動上前撿起筆記本遞給柳姨。
柳姨拿過筆記本，微微低頭表示感謝，然後先行離開。
走出幾步，柳姨回頭看了看，只見冷浩然和冷清越推門進入病房。
此時，病房內。
顧念看到有客人，她勉強着要起來。
“別，你別動，好好坐着。”冷清越上前一步，扶了顧念一把。
顧念傷口疼，在冷清越扶上她的時候又坐了回去。
疼！
太疼了！
“你別動，我們只是路過，剛好聽夏北辰說你有點不舒服，順道上來看看。”冷清越一邊說着，一邊仔細的觀察着顧念。
眉眼，鼻樑，嘴脣，耳朵，臉上表情……
不觀察不知道，這麼看顧念的眉眼真的很像外婆年輕時候。
“謝謝。”顧念輕輕一笑。
冷浩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刻意往這邊看，但他只看了幾眼，就覺得顧念越看越熟悉，但他的理智一直佔據上風，心裏已經做出了幾種假設性。
“靠着舒服一些。”
冷清越拿了靠枕墊着，再扶着顧念靠下。
被一個不熟悉如此對待，顧念覺得渾身不自在，但礙於是夏北辰的朋友，她也都客氣的應付着。
“謝謝。”
除了這兩個字，顧念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氣氛其實有些尷尬。
“你正準備喫飯吧，我幫你。”
冷清越拿了筷子遞給顧念，一向清冷到不喜歡和同性交朋友的冷清越此時表現得如此熱情也引起了夏北辰的注意。
“北辰，我有事和你說。”冷浩然道。
夏北辰點頭，而後跟着冷浩然出了房間。
兩個男人站在走廊盡頭。
“是誰動的手？”冷浩然問。
“莫連月。”夏北辰咬牙道。
“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不用，我已經收拾了。”
短暫的安靜。
柳姨去而復返，從電梯出來她看到的就是夏北辰和冷浩然談話的一幕。
心跳驟然加快。
冷家的人嗅覺都比較敏感，她給的那張紙條几乎已經證實了顧念的身份，也好，顧念也該回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