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簪花問劍 >第100章 青梔妹妹,讓我親親可好
    鵝蛋臉、嘟嘟脣、粉色裙,這難道就是夏桃蓁姑娘?

    楊牧之只需稍稍收斂一下正經,那股子邪惡的痞氣就肆無忌憚的擴散到了全身,十足的一個流氓地痞形象。

    他笑嘻嘻的走近那位還在愣神的梔子夫人,閃着光芒的眼神在她身上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仔仔細細來回打量了一番,在梔子夫人嘟着的紅脣慢慢抿起時,楊牧之自認爲瀟灑的行了一禮,笑眯眯道:“在下楊牛文,敢問姐姐芳名?芳齡又是幾許?”

    梔子夫人故作低頭嬌羞狀,抿嘴輕聲說道:“見過楊公子,小女子名叫青梔,年芳……二十……”

    在周圍衆人驚訝的目光中,那位麻子居然敢伸手去撩梔子夫人的秀髮,還恬不知恥的說道:“青梔姑娘,在下第一次來春心湖,不知道姑娘可願意帶我轉一轉,也好熟悉熟悉地形,順便多多瞭解一下姑娘。”

    梔子夫人的兩位婢女杏眼圓睜,張嘴就要怒喝這色膽包天的傢伙,只是被梔子夫人一個眼神及時止住了,讓兩位嬌俏的婢女心裏都莫名其妙起來,夫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還會對一位陌生男子如此順從,居然連摸了她的秀髮都不生氣,何況對方還是那麼……那麼醜的一個傢伙。

    而那些被春心湖奉爲上賓的各大宗門之人,全都是雙手抱胸,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來。

    只是他們看那個麻臉傢伙的神情,大多都是一副看死人的表情,這讓楊牧之一顆小心臟不停的跌落,原本以爲她就是夏桃蓁,誰知道她卻是什麼青梔姑娘,只不過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只得硬着頭皮繼續扮演下去了。

    雖說劉一封要英雄救美,可救誰不是救,救了這位青梔姑娘,說不定也同樣能博得桃蓁姑娘的芳心呢!

    只是這位青梔姑娘目前的狀態,實在是不符合自己的預想,面對自己這樣一個輕薄的登徒子,她居然還不動怒?

    什麼時候自己的魅力這麼高了嗎?

    某一個角落裏,劉一封扶着額頭,不忍再去看那個倒黴的傢伙,他只能在心裏暗暗說道,牛文兄,要是你這一次大難不死,御風符,我一定再給你拿十張八張的。

    梔子夫人輕點螓首道:“好的,就讓青梔陪楊公子逛一圈春心湖吧!”

    接下來的一幕,直接驚掉了衆人的下巴。

    那個楊公子居然牽起了梔子夫人的小手,而她竟然還沒有反抗,就任由那個色迷迷的麻子牽着自己嬌嫩的小手,兩人漫步走出了春水閣樓,緩緩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面面相覷的衆人,都開始紛紛猜測這個才築基境界的麻臉傢伙,到底是哪路神仙?

    境界不高,年紀不大,與梔子夫人卻是老相好了?

    好像咱們雙子洲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這時從閣樓裏走出一位身穿粉紅色煙紗長裙的美人,她有着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彎彎如一輪新月的黛眉下,有着一雙像是會說話的大眼睛,她看了一眼衆人,嘟起的紅脣輕啓。

    “你們都怎麼了?”

    ……

    沒有過多久,衆人就遠遠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飛速奔來,一邊跑一邊叫道:“青梔姑娘,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呀!唉呀!別再追了,我要開始用真本事……跑了哦!”

    這位瘋狂逃竄的傢伙正是剛剛牽着梔子夫人離去的那個麻子,他身後緊追不捨的自然就是滿面怒容的春心湖湖主魏青梔了。

    見到這麼個情況,來春心湖遊玩的那些相熟男貴賓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接下來都是會心一笑。

    原本魏青梔能容忍他的輕薄,能讓他牽自己的手,能耐着性子陪他閒逛,只是因爲他身上有着某個人的感覺,那是一種相思了二十年的感覺。

    那一年,兩人初見,他一襲絳紫衣袍,也是一副這樣的玩世不恭的神態,也是這樣一雙喜歡亂瞟的眼睛。

    只是越到後來,她就越覺得他身上那種似曾相識的氣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一位色胚登徒子了,就當她想掙脫被他握住的小手時,那個色膽包天的傢伙居然說,他居然敢說,“青梔妹妹,讓我親一親你的嘟嘟小嘴好嗎……”

    一口氣跑到春水閣樓前,楊牧之看見了一位真正的鵝蛋臉、新月眉、嘟嘟脣、粉紅裙的美人,原來這位纔是正主,夏桃蓁呀!

    他氣呼呼對着那位身穿粉紅色煙紗裙的美人叫了一聲:“夏桃蓁,都怪你!”

    來不及廢話,只能趕快朝閣樓後逃命。

    夏桃蓁眨巴着大眼睛,一臉莫名其妙。

    緊隨而至的梔子夫人頓了一下身形,對這位得意弟子說了一聲“桃蓁,繼續忙你的事情去吧!”,然後又氣沖沖的去追那個色胚去了。

    穿過鱗次櫛比的玲瓏閣樓,眼前一片雲霧繚繞,其中有一座四面環水的雅緻小院,在層層雲霧的包裹之下,隱隱有一道四四方正的神祕禁錮籠罩着這座小院落。

    眼看身後的青梔妹妹緊追不捨,楊牧之來不及擔心那座四方禁錮了,若是被她抓住,就她那突然兇悍的模樣,說不得要被她活生生撕碎了。

    跑過那座青石雕花廊橋,一腳踏進那座無形禁制,眼前景象瞬間一變,縱橫十九道筆直的線條交織而來,光影如織,縱橫交錯出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四角星位各有固定的黑白兩點光亮,其他還有數十道不停變幻的黑白兩色在遊移,竟是一個座子棋的棋盤大陣?

    看這變化,還是一個以古老定式爲根基演變而來的棋盤大陣。

    廊橋外,青梔妹妹挑了一下眉毛,怒笑道:“楊公子,你已經進入我的定棋大陣,當下你進也進不得,出也出不來,時間一久,你就會精神枯朽,活生生被耗死在這大陣之中,這種溫水煮蛙的美妙感受,你就慢慢獨自體會吧……”

    定棋大陣?

    楊牧之呵呵一笑,“青梔妹妹,你爲何如此絕情,一開始你儂我儂,怎麼突然說翻臉就翻臉了?你這樣的性格可不好,沒有男人會喜歡的哦!”

    此話一出,喜怒無常的魏青梔竟然沒有動怒,她靜靜的看着陣中那個嬉皮笑臉的傢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劉一封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他恭敬的對魏青梔行了一禮,小心翼翼道:“師,師孃,家師讓我代他向您問好。”

    魏青梔收回視線,看着劉一封俊俏的臉,沉默了半天后,才輕輕說道:“你,叫我什麼?”

    劉一封低頭又叫了一聲,“師孃,叫您師孃呀!”

    魏青梔緩和了一下心中怒意,淡淡道:“你叫什麼名字?是你師父讓你這樣叫我的?他爲什麼不親自來?”

    劉一封彎腰又作了一揖,微笑道:“啓稟師孃,弟子劉輕箋,叫您師孃既是師父也是弟子的意思,這二十年來,師父曾不止一次的與我提起師孃,往往說到情深處,總是讓師父他淚溼衣襟……”

    “師父他近來有些麻煩事要處理,委實是脫不開身。”

    聽到這裏,魏青梔心中早已柔腸百轉,那滿腹的怒意早已不復存在,情急之中她趕忙問道:“陸郎他又有什麼麻煩事情了?要不要緊的?”

    一臉的關切,溢於言表。

    取個假名劉一封的劉輕箋,輕笑道:“師孃不必擔心,師父能應付得來!”

    定棋大陣裏的楊牧之嗤笑道:“喂,那位劉輕箋,你從頭到尾都是在坑我呢,竟然連名字都是假的,可把我坑慘了。”

    劉輕箋笑道:“牛文兄,你的名字也未必是真的呀!”

    接着他又轉頭看向梔子夫人,帶着撒嬌的語氣說道:“師孃,這傢伙是我朋友,你就放了他吧,行不行?好師孃……”

    從一開始說話的小心翼翼試探,到現在的敢無理撒嬌,這期間的察言觀色與火候的拿捏,不得不說他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梔子夫人假慍的看了一眼這個嘴甜的弟子,心想這十多句甜甜的師孃果然不是平白享受的嘛!

    不如就放了那個討厭的傢伙算了,不過總免不了要交代這個乖弟子兩句。

    “輕箋啊,你往後還是要少跟這種人做朋友,免得學壞了!”

    陣中的楊牧之冷哼了一聲。

    她瞬間變臉,怒視了一眼棋陣中那個滿臉不在乎的討厭傢伙,似乎又想起一些什麼,接着轉頭問向那位乖弟子,“輕箋,那你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劉輕箋遲疑了片刻,吞吞吐吐道:“弟子此次來,是,是接,接馨寧……師孃回去的……”

    他本想將師孃這兩個字改一下,只是這一句師孃纔是他師父交代的,所以只得硬着頭皮說出來。

    梔子夫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好,好!馨寧師孃,既然要接她回去,你就自己去接吧!”

    說罷就欲揚長而去。

    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聽見楊牧之討厭的聲音叫道:“哈哈,青梔妹妹,我總算明白了,難怪你的陸郎不喜歡你,你這脾氣不改一改,誰敢喜歡你呀!”

    魏青梔並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搭理他,此時她也明白,像劉輕箋這樣聰明乖巧的人,哪個能叫師孃,哪個不會叫師孃,他自然分的清楚。

    他既然還要堅持叫馨寧作師孃,那麼必然就是陸郎的意思了。

    二十年了,你連見都沒有見她一面,就讓弟子來接師孃,陸郎呀陸郎,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你都看不見嗎?

    “難道,還真如那個傢伙所說,是我魏青梔真的太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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