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那名冷清女子又來了,這次一同來的,好像還多了一個人。
女子依然是掏出一顆藥丸,等着楊牧之乖乖張嘴。
身旁一個可愛的聲音響起:“大姨,你調的藥,怎麼都不起個名字啊?”
大姨?
楊牧之極力轉頭來看這個甜美聲音的主人,脖子歪得老長。
牀榻邊,大大咧咧站着一位梳編着單螺髻的少女。
她烏黑秀麗的發股集結,盤疊如螺,置於頭頂,頂端堆疊出一個小尖,有點像腦袋上頂着一坨屎。
“你個醜八蓋!看什麼看?挖你眼珠哦!”
“醜八……蓋?誰啊?”楊牧之忍住笑意。
少女伸手一指,“你啊!你就是醜八蓋!不然還會是我麼?”
楊牧之撇撇嘴,自然不太服氣。
雖然我一臉麻子,但那張面具已經改變了不少,好歹也與英俊扯得上一點關係了嘛!
“咦?不對哦,好像,我的心之一面完全破碎了啊……!”
就在楊牧之喫驚之時,少女竟然找了一面銅鏡過來,“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醜八蓋嘛!”
少女端起銅鏡,乖乖給他照着臉蛋。
楊牧之擡眼望去,鏡中的自己,滿頭銀髮,一臉皺紋,好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
若不是眉目脣角依稀有點記憶,都要認不出鏡中這張臉來了。
見楊牧之不敢再吭聲了,少女心滿意足收起銅鏡,安慰道:“哎呀,大叔!你這樣子雖然醜了點,但是也不用太擔心了,畢竟,你都過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嘛!”
少女扶了一下頭頂發尖,嫣然笑道:“是啊,不叫你大叔,難道叫你哥哥?”
想到自己的滿頭白髮,楊牧之只得憨笑道:“好,好,大叔就大叔!”
少女還想說點什麼,只是她大姨不想在讓她在這裏糾纏不休了。
“可可,我們走吧,大姨教你調這個藥。”
少女難得見到一個看得順眼的傢伙,不捨的回頭看了那個白頭髮一眼,跟着她大姨走了。
等她們走後,楊牧之哭笑不得道:“之前就讓我做一個人見人憎的麻子,如今又是一個白髮大叔,唉!”
又想到這個少女的髮髻,楊牧之就忍不住心中好笑。
“自己腦袋上頂着一坨屎,叫我醜八蓋?怪,蓋?”
按照楊牧之的那套審美標準來衡量,這位少女的容貌,最多隻能拿六十枚小雪錢,屬於那種給她打分都懶得打的類型。
楊牧之心中感概良多,浩然天下的胭脂譜雖說還算公允,但好像很多人都沒有被算進胭脂譜之列。
比如小狐狸、小魚兒,還有林薇,她們幾個,在胭脂譜上就必定能佔據一席。
當然在楊牧之心裏,也有自己的一個胭脂譜。
排名第一的,自然是雩兒。
虞瑤排在第二位,應該沒有問題。
第三名,應該是小狐狸姚魏紫。
至於第四名嘛!是我的好玉兒!
那麼,溫婉柔順的香婓,就只能屈居第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