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賈斬龍”三字在靈犀洲是禁忌,何況凌霄花情急之下還是當着龍吟宗當代宗主、天下第一人賈旻的面說出來的這話。
不得不說凌霄花的僞裝功夫確實到了歸神的境界,眼下滿臉的害怕和驚恐,就十分符合她壓境金丹的身份。
第六境的金丹客,當着一位十三境的面,直呼其忌諱諢號,這不是找砍是什麼?
黑衫文士擡手在身前隨意一抹,在他併攏的二指之間出現一道弧光,看似隨意而爲的一個小動作,卻連天地都爲之動容變色。
一道半月形劍光,悠悠斬向凌霄花。
不得已,壓境在金丹的飛昇境大妖王只能打起精神來應對這一劍,解除施加在自身的靈力禁制後,一身氣象渾然不同。凌霄花嬌嫩的雙掌在身前盈盈一握,竟然抓住了半月劍光的兩端,在手中用力一扯,與天上月同輝的劍光化作星輝點點,消散指尖。
黑衫文士微眯着眼睛盯着凌霄花,不急於使出第二劍,也不拆穿她的真實修爲,只是饒有興致的問道:“你是永風四妖王之中的哪位?”
凌霄花嫣然一笑,反問道:“那龍嘴所含驪珠,可是被賈宗主你拿走了?”
賈旻似笑非笑:“但凡世間至寶,從來就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到自己口袋裏來的,還是要靠雙手拿回來纔行!”
凌霄花沉吟片刻後,將一雙白嫩手掌伸在眼前左看右看,嬌滴滴說道:“奴家的這雙手,搶什麼天地至寶是沒什麼希望了,也就是用來服侍男人,還算有那麼幾個花樣……”
秋波在賈旻師徒二人身上流轉了一趟,凌霄花嬌笑道:“算了,我一個弱女子,打也打不過你們,就只有被欺負的份,大老遠跑來搶什麼寶貝嘛!還是搶個好看男人回家好啦!”
凌霄花回眸一笑,“奴家不曾聽說見過這兩樣東西。”
也不知是不是不這樣回答,就會被他殺人滅口?
賈旻輕輕頷首道:“嗯,兩座天下大戰已起,你們以祕法偷偷潛過來不難,但是想安生回到洪荒老家,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知道啦!賈宗主的教誨,奴家會銘記在這裏的。”凌霄花媚笑嫣然,傲氣擡手按住自己胸脯。
賈旻負手而立,微微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那神情就像是見慣了海中風浪,再看待小河小溪中那點微弱波瀾時,就如他這個微笑一般,風輕雲淡。
等這位極有可能就是永風四大妖王之一的女人走遠後,賈旻緩緩轉身審視着呂南笙,冷聲道:“本打算這就把龍吟宗交給你來打理,現在看來還是爲時過早了。即便是有嫣然在一旁盡心輔佐,你依然也成不了事!”
呂南笙惶恐道:“師尊,弟子知錯了。”
“哦?那你說說,你錯在哪裏?”
呂南笙小心答道:“八道真龍之氣到手後,弟子不該得意忘形,更不該和那女人廢話那麼久,以致着了她的魅惑術,差點泄露了宗門修煉心法……”
“你說的這些,都不是關鍵。”賈旻嘆氣一聲,無奈道:“呂南笙,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侷限於個人得失榮辱之上,那楊牧之也不是你心底暗自較量輸贏的潛在對象……”
這位在數萬人眼皮子底下一手取走驪珠和墨龍白骨的天下第一人,重重嘆氣道:“格局、眼光,終究還是短淺了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