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早在一年前就搬走了。”
“搬走了?爲什麼?”
里正無奈看了她一眼,又無限憧憬和留戀的看向遠方。
感嘆到:“那麼漂亮的娘子,終究不是小地方的人吶。”
至於他們去了哪裏,沒人知道。只道是當時一兩見都沒見過的駿馬到來,一夜之間,東西全部不見了,連小云也帶走了。
遠方有多遠?大概是這樣吧。
那個給她做好喫的,每日給她送飯的小男孩只能留在心裏想念了。
那個對她說要她每日去他家的小男孩,睜開眼睛,就再也見不到了。
那個帶這她捉螃蟹,抓蛤蜊,找海螺的小男孩,再也不能一起玩了。
唐鈺。
好想喫你做的雞翅。
唐鈺,你會回來看我嗎?
云云會記得你,你說過的呀,以後一起做飯,你做,我喫。云云好想將這個願望實現。
云云要去凌雲閣了,只要成爲凌雲閣的入門弟子,就是武者,在也沒人敢欺負我。這樣我想留在哪兒就留在哪兒,不會有人把我們分開。
等云云學好武藝,就去找你。
多年以後。
凌雲閣裏,有一對金童玉女。據說從小生活在一起,同時入門,又在年輕一輩中提前進入內門。
尤其是那女孩,長的標緻秀麗,膚如凝脂,脣紅齒白,美若天仙。就是性子格外潑辣,沒人敢在她面前硬氣,加上她武藝精湛,真氣渾厚,就是早她入門十多年的內門子弟也在她手下討不了好。
據說,李嘉明與她從小定下婚約,不過兩人的關係卻不像情侶般親密,反而疏遠的很。
曾有人親耳聽見他們吵架,那李嘉明吵不過也打不過,最後只撂下“你生生世世都是賤奴”這樣的狠話。
爲了把這天大的新聞傳出來,這偷聽的弟子被打成了豬頭。
而一場門內比試風波,徹底證實了這對青梅竹馬的決裂。
凌雲閣新人內門弟子的第一名,有機會得到前往祕境修煉的機會,以及大量的寶物。這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機會。最後的角逐場上,一男一女血染衣裳,持劍而立。
“李云云,你要幹什麼?我已經拿到第一了,你還來?”李嘉明一臉怒氣。
“我要去祕境。”
“機會已經是我的了!掌門長老可以作證。”
“不過門內還有規矩,沒有參加內門比試的新人,可以挑戰第一名。贏了,就能拿到機會。”她說。
“你瘋了!你要搶我的東西?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經是個賤婢?!”
“李嘉明,你是不是忘了,你這命是誰救的。而且,這裏是凌雲閣,不是李家!”
李嘉明目露兇狠之色,道:“李云云,若不是我,你有機會來凌雲閣?你還有機會有膽量跟我說這些話?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年的錢財你用的時候倒爽快。”
“該還的我都還了。”她冷冷看着他。李嘉明眼裏的怒火似乎被這冷意冰凍了幾分。
“我是種子選手,要去華山之巔論劍,是關乎門派的大事。我去祕境衆望所歸。你不要胡攪蠻纏了,我不想傷你。”
“你!”他氣的哆嗦。
“李云云,不要忘了你的姓,是怎麼來的!”
“又扯到這事上了麼?從小,你就這樣說。這李姓彷彿是多大榮耀似的。如今我算是明白了,意思是,有了這姓,我就必須讓着你,是嗎?”她問。
李嘉明憤怒鄙夷的那絲緊張裏,迸出得意,驕傲的仰起頭又俯眉看着她,玩味笑道:“你知道就好。”
“這姓,不要也罷!”
他聽聞,突然仰頭大笑,“哈哈哈,你說不要?”
“我本就無姓。若是有的選擇,必不會與你同姓。”
李嘉明的眼神怨毒起來,像是要一口咬的她粉身碎骨一般,怒道:“好,好,你既然要與我撕破臉皮,與李家劃清界限。那就等着,受死吧!”
她和李嘉明爲了爭鬥祕境機會,殺紅了眼,撕破了麪皮,也傷透了心。這是她曾經不得不保護的人,卻在凌雲閣內屢屢欺負她。
他們也曾親密無間,也曾共騎竹馬,從什麼時候起,變得疏離懷疑惡語相向,直到如此?
可能是從她不得不用命來保他時開始吧。
不過她如今長大了,她有自愛的實力。
這場內鬥雙方血肉模糊,鮮血橫流,即便是在重傷倒地的最後,李嘉明也要掙扎着站起來,用簡直要蹦出眼眶的黑白眼珠子死死盯着她,他嘴裏的鮮血,他不甘的低吼和猙獰的笑。她無懼。
“值得嗎?爲了第一名把金主得罪了。”她的好友馮果問她。
“值得。”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不想入世了?離開凌雲閣,你怎麼辦?”
“天下之大,還能沒我一席之地不成?”
馮果看着她無所謂的無畏樣,心疼的恨恨道:“就沒你一席之地!我問你,這天下是誰家的天下?”
她看着好友一本正經又急吼吼的模樣,笑道:“我知道,反正不是我的嘛。”
“是李家!是李家的天下。上到王子皇孫,下到商號百家,那裏不是李家的勢力?就這樣,你還想有一席之地?做夢!你,趕緊認祖歸宗,去李家祖宗前承認錯誤。來個苦肉計,美人計,說不定還有救。”
“我說,馮果!你怎麼是這麼個軟骨頭啊!我不去。”
“誒??”馮果急了,卻說不出話,瞪着眼圍着她轉了一圈,道:“咋的,你還要李嘉明來求你啊?”
云云收拾着衣服護膚丹藥,默不作聲。
“這次可是鬧大了,上上下下誰都知道你把他的第一名給搶了,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的,撂狠話。他肯定不會來找你的。李家那大佛要是知道你說的,真會把你剁了不可。”
“果果。”
“?突然表情這麼認真,想通了?”
“我想過了。我是真的要離開李家。”
“你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