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人猝不及防。
陸時安的腳下不穩,身體便隨着身後的力道摔在了臺階上,整個人就那麼從二樓的樓梯口滾到了一樓的地毯上。
此刻,陸時安只覺得頭昏腦脹,就連眼前都是一片漆黑,可身上傳來的痛讓她動彈不了分毫。
“哎呀,太太,你怎麼那麼不小心?”
忽地,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言語裏的得意之色沒有絲毫的掩飾。
聞言,陸時安忍着身上的疼用力甩了甩頭,直到眼前逐漸清明,她才艱難朝聲源處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站在二樓臺階口的李嬸,她臉上瀰漫的得意神色,絲毫沒有想要來扶她起來的意思。
李嬸是傅謹御從老宅帶出來的傭人,從傅謹御小伺候在身邊。
因爲念在那麼多年的份上,結婚以後傅謹御也讓她跟在身邊照顧,可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的影響,李嬸對陸時安的態度就很不好。
不僅是李嬸,甚至是整個別墅裏的傭人都看不起陸時安。
全身的痛讓陸時安的思緒也逐漸模糊,咬緊了脣瓣艱難掏出放在睡衣裏的手機,找到雲開鄴的號碼撥了出去。
幾乎是一秒鐘,那頭就傳來了雲開鄴溫潤的嗓音。
“安安,這麼晚打電話是身體不舒服嗎?”
一瞬間,陸時安的眼眶就泛紅了起來,鼻尖也酸澀得不像樣兒,就連開口的語調也沙啞至極:“雲醫生,你現在能來一趟我家嗎,我的情況……不太好……”
“你彆着急我馬上就來!”
沒有任何猶豫,那頭的雲開鄴便應了下來,一邊安慰她一邊快速的往車庫走。
醫院。
“你的身體怎麼弄成了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開鄴皺着眉頭看着病牀上臉色慘白的女人,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關切的開口詢問。
這才幾天,她不僅瘦了不少,身上還那麼多傷口!
特別是那背後密密麻麻的傷痕,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打顫,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纔會變成這樣!
聞言,陸時安苦笑的勾了勾脣,將杯中溫熱的蜂蜜水一飲而盡,帶着求助的神色望着雲開鄴:“雲醫生,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先告訴我你身上這些傷怎麼來的,我再考慮要不要幫助你。”
意料之中,雲開鄴並沒有立即答應。
“像我說的這樣,樂樂的腿還有沒有復原的可能?”怔了怔,陸時安並沒有隱瞞將前兩天她和林可樂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帶着幾分期盼開口詢問。
對於陸時安說的事,雲開鄴很意外。
沒想到竟然才短短几天的時間,她竟然經歷如此可怕的事情。
“復原的機率並不大,即便康復了也不能再參加比賽了。”
雲開鄴的話語就像是一把利劍,再次刺在陸時安滿是傷痕的心口,讓她臉上頓時瀰漫着失落,“那要是去國外的話有沒有可能呢?”
“國外的醫療是比較先進,但是你朋友年紀不小了,就算是做康復也只能維持她做些簡單的運動,散打那種大動作是沒可能了。”
“這樣啊……”喃喃地應了應,她緊咬着脣瓣無助的發抖,雙眼的恨意一點點瀰漫:“我已經告訴你了,你現在可以幫助我了嗎?”
“你並沒有告訴我你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雲開鄴眉頭皺得更緊了,一想到他趕到的時候她整個人正奄奄一息躺在地毯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如果他今晚並沒有接到她的電話的話,她就算是窒息了恐怕都沒人發現。
對此,他更是無法理解,爲什麼在自己的住所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
聽着他的話,陸時安微不可見的抖了抖身體,臉色也變得難看至極,握緊了手中的空水杯。
她該怎麼告訴他,她被自己家裏傭人退推了樓梯?
她該怎麼告訴他,這可能還是自己的丈夫授意的?
傅謹御才離開不久,她一出房間門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除了傅謹御她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更別說李嬸跟在傅謹御身邊那麼多年,她平日裏所做的事情都是傅謹御授意的,想必這件事也是吧?
想到這,陸時安臉上的苦澀愈發濃了些許。
可她並不知道,自從上次陳景河進家裏的那件事,所有視若無睹的傭人都被傅謹御辭了。
除了李嬸,傅謹御看在她跟在身邊那麼多年的份上,只是加以警告並沒有過多的懲罰。
也因爲這件事,李嬸就一直懷恨在心。
“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但你要答應我這段時間要待在醫院休養,不然我就不答應幫助你。”
望着陸時安臉上難看的臉色,雲開鄴只覺得心口微微刺痛,有些煩躁的站起身,說出口的話語讓人無法拒絕。
陸時安的身體太差了,原本就帶病了,再這樣下去能撐到什麼時候都無法保證。
他不想看她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
聞言,陸時安頓時怔了怔,幾乎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臉上解釋感激之情:“雲醫生,謝謝你。”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雲開鄴微微頷首,望着她消瘦的雙手有些不忍。
“我想讓你幫我查查宴會後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他們身後的老闆是誰!”
雖然她知道這些她應該去問傅謹御,畢竟是他救了她和樂樂,可她並不想去問。
萬一是季非非做的呢,萬一他包庇季非非呢?
即便今晚季非非交代並不是她做的,可陸時安根本不相信,畢竟在她的認知裏,季非非的嘴裏就沒有過一句真話。
聽着她的話,雲開鄴並不意外,淡淡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去查,但你也要答應我好好養身體,你的身體已經經不住你這麼糟蹋了!”
對此,陸時安心虛的笑了笑,隨後對着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見此,雲開鄴心裏才舒服了不少,語調也放溫和了起來,叮囑着她,“那你早點休息,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說完,拿過她手中的空水杯放在牀頭櫃,轉身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