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明之紹武大帝 >第0066章 闖軍來投(四)
    次日,易金福率領着青龍營的人馬,可以說是保護着,也可以說是押解着江西總督萬元吉來到了贛州。

    總體上而言,萬元吉是個很有才幹的,並且辦事精明勤快的人。

    但是他反對與農民軍聯合,不僅反對和農民軍合作,甚至反對和一切非朝廷中央系的人馬合作,比如他排斥從雲南來的趙印選和胡一清,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簡單的說來,他就是不懂統一戰線的重要性。

    在衝着滿清一面倒的天下大勢面前,又不會運用統一戰線的策略,就算他真有孫武、吳起那樣的戰略戰術素養,那也是獨木難支。

    所以他最終的歸宿就只能在吉安失守之後,與城池共存亡了。

    如今,陛下的親弟弟唐王朱聿鐭在贛州異軍突起,既讓他感到驚詫,同時也感到了慚愧,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大明中興的希望。

    他怎麼能不驚詫,怎麼能不慚愧?

    坊間傳言,當今陛下的親弟弟朱聿鐭就是個酒囊飯袋,可是這一回,如果沒有這個酒囊飯袋,他萬元吉的腦袋恐怕就已經掉了兩次了。

    酒囊飯袋救你萬元吉兩次命,那萬元吉豈不是就連酒囊飯袋都不如?

    朱聿鐭得知萬元吉來了贛州,領着楊廷麟和蘇觀生出城相迎。

    朱聿鐭一見到萬元吉,快步走上去,一把握住萬元吉的手道:“吉人,吉人,吉人自有天相啊!”

    吉人是萬元吉的表字。

    “慚愧,慚愧,”萬元吉尷尬的笑過之後,雙膝跪地:“下官江西總督萬元吉拜見唐王殿下。”

    “起來吧。”朱聿鐭道:“吉人兄,不要說什麼慚愧不慚愧的,誰沒打過敗仗?敗了沒有關係,只要總結經驗教訓,下一回再勝回來,不就一雪前恥了?”

    當初朱聿鐭擊退金聲桓的時候,他萬元吉緊閉城門,並且將兵力全部集中在缺口處,就是防着朱聿鐭的人馬進城。

    可是朱聿鐭不計前嫌,在清軍第二次攻城的時候,依舊全力相救,這讓他萬元吉情何以堪。

    原本想着,到了贛州,唐王殿下說不準會奚落自己兩句,可是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唐王殿下連一句難聽的話都沒有,這就越發的讓他對這位唐王朱聿鐭是刮目相看了。

    朱聿鐭拉着萬元吉的手,緩緩入城,道:“吉人啊,吉安你就先不要回去了,讓文副將替你鎮守一段時日,你在贛州好好的調養一些日子,另外再幫我一個忙。”

    萬元吉一聽朱聿鐭要自己幫忙,忙拱手道:“殿下但有差遣,下官萬死不辭。”

    “不要開口閉口就是死呀死的,我們誰也不能死,咱們得要建虜死!”朱聿鐭道:“我招募了一批讀書人從軍,我想請吉人兄給他們上上課。”

    “上課?”萬元吉道:“敢問殿下要下官給他們上什麼課?”

    “上忠君愛國的課。”朱聿鐭道:“你先教授他們忠君愛國,然後我把他們都派到各個營中,讓他們再去給兵士們講忠君愛國的道理,這樣咱們的人馬纔打不散,打不垮,纔不會輕易的向建虜倒戈,才能和建虜血戰到底。”

    “下官遵命!”萬元吉萬萬沒有想到唐王竟然想到了用這一招來加強軍隊的凝聚力,他埋怨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些呢?

    “行,伯祥啊,你和吉人也算是老相識了,你把吉人領到你給他安排好的住處去吧。”

    楊廷麟道:“下官遵命。”

    袁宗第其實是不同意投靠唐王朱聿鐭的,他在湖南何騰蛟哪裏是看夠了白眼,受夠了腌臢氣。

    在他眼裏,無論是當官的還是大明的宗室,都是一路貨色,爛泥扶不上牆。

    當初何騰蛟招安大順軍餘部,那是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主要原因是他打不過大順軍餘部,但是他又不想在自己的地盤上出現新的軍事力量,那怎麼辦?

    他就開始下陰招。

    瓦解大順軍。

    排擠田見秀、袁宗第、劉芳亮這些大順軍中赫赫有名的戰將,拉攏收買郝搖旗、王進才、牛萬才這些中下級軍官。

    這一招果然有效,原本就羣龍無首的大順軍頓時就被拆得七零八落。

    這叫袁宗第如何不恨何騰蛟,如何不恨大明的官員,捎帶手也恨上了明朝的宗室。

    但是,形勢逼人,既然田見秀、劉芳亮這些和自己級別不相上下的將領都同意投靠朱聿鐭,他也就只好隨大流了。

    不隨大流怎麼辦?

    難道自己率領着僅存的兩三千人坐困嶽州,等着建虜來消滅嗎?

    就在袁宗第、吳汝義、張鼐、李友率領着東路大順軍(西路大順軍就是李過、高一功率領那一支)來到距離贛州還有八十里程的時候,劉芳亮和施琅率領着一支兩千人的大明新軍迎了上去。

    這支大明新軍都沒有穿甲冑,也沒有拿兵刃,但是個個都精神飽滿,滿臉微笑,全部趕着馬車、牛車和推着太平車。

    因爲這支四萬人大順軍中家眷佔了一多半,其中又有不少的老弱婦孺。

    馬車牛車用來載人,太平車則用來載行李。

    吳汝義看到這一幕小聲對袁宗第道:“綿侯,你看,這朱明的唐王想得倒是挺周到的。”

    “哼!”袁宗第不以爲然的道:“什麼想得周到?不過是收買人心罷了。”

    李友道:“無論他是不是收買人心,起碼比當初那姓何的要做的地道,現在什麼也別說了,咱們得先有個家再說。小鼐子,你說是不是?”

    “小鼐子”喊的是張鼐。

    張鼐今年只有二十六歲,是李自成從孩兒兵中提拔,收爲養子,屢立戰功,李自成入北京後封義侯。因爲他的年紀最小,所以這些將領都習慣的稱呼他爲“小鼐子”。

    張鼐沒有理會李友,而是問一名正在往太平車上搬運行李的明軍兵士道:“制將軍在哪裏?”

    “制將軍?”那兵士一愣,隨即醒悟張鼐是在問劉芳亮,道:“這位將爺說的是劉明遠將軍吧?在那邊不遠----”說着用手一指,“和咱們的福建總兵在一起與你們的另一位將爺在說話。”

    “你剛纔稱呼我什麼?”張鼐又問那兵士道。

    “將爺啊?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你去忙你的吧。”大明的官兵稱呼自己爲“將爺”,這還是張鼐第一次遇到,心中難免嘀咕:這個唐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別處的官軍就算不當面稱呼我們爲賊爲匪,但也決然不會稱呼我們爲將爺,可是這個唐王的麾下卻稱呼我爲將爺,這肯定這位唐王囑咐了麾下的,等會兒我得好好的看看這個唐王,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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