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明之紹武大帝 >第0067章 闖軍來投(五)
    劉芳亮和施琅領着袁宗第、吳汝義、張鼐、李友等主要將領和一百多名親兵,離開大隊,向贛州而去。

    以往無論是什麼人想進贛州城,都必須繞道贛州的南面進城,但是朱聿鐭爲了闖軍便利,下令水師的兄弟連夜在贛州西面的贛江江面上架起了三座浮橋。

    剛到距離贛江還有二十里路程一個荒涼的小山街外邊時,朱聿鐭已經在那裏等候。

    朱聿鐭命幾千騎兵在路旁列隊相迎,雖然甲冑不一,軍裝也各異,但是旗幟鮮明,人強馬壯,部伍整肅。

    這種軍容,在當時別說是各路官軍,就是此時此刻的忠順營中都不曾有。

    張鼐在心中暗自讚歎:“這個唐王確實不凡!”

    今天大明新軍的甲冑不一,軍裝各異是朱聿鐭也已安排的。爲了這個事情,楊廷麟和朱聿鐭還發生一些爭執。

    依照楊廷麟的意見,爲了給闖軍一個下馬威,應當將全軍最好的甲冑、軍裝都集中到這迎接的幾千騎兵中來,全軍甲仗耀眼,也讓闖軍看看我大明新軍的實力。

    朱聿鐭不同意,迎接又不是選美,又不是擺闊,相反這會給闖軍一種感覺:這姓朱的真是富得流油啊!那說不準他們就會貪得無厭,頻頻向自己要東西,給也不好,不給更不好,將自己陷入了左右爲難的境地。

    但是,旗幟一定要鮮明,旗幟鮮明則說明了大明新軍有別與其他的明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明軍。

    在鑼鼓與鞭炮聲中,朱聿鐭率領楊廷麟、蘇觀生、趙印選和易金福、易金祿、易金壽等將領將袁宗第、吳汝義等人迎接到小街上休息,略敘閒話,然後馳往贛州。

    儘管朱聿鐭以極其隆重的禮節歡迎闖軍諸將,見面後握手談笑,十分殷勤,但是袁宗第總就是難見笑臉,甚至連禮節性的笑臉也沒有一絲。

    四萬忠順營的人馬全部過了贛江以後,家眷一部分進贛州城安頓,一部分進了葛姥城,忠順營的精銳主力有的駐紮在贛州南面與崆峒山之間,有的駐紮在賀蘭山、回軍嶺。

    酒宴散後,朱聿鐭同田見秀、袁宗第、吳汝義、張鼐、李友 在贛州府衙中繼續深談,只有楊廷麟、蘇觀生、趙印選、施琅、易金福相陪。

    朱聿鐭首先對田見秀道:“玉峯將軍,既然忠順營推舉你來協助我指揮全軍,那日後遇到軍政大事,咱們兩個商量着辦,白虎營和青龍營剛剛組建,也就在吉安和金聲桓、柯永盛、高進庫較量了一下,你們忠順營和建虜交鋒的次數多,今後抗擊建虜,我要多聽聽你的主見。咱們衆位之間推心置腹,這兩萬多人馬就能擰成一股繩,青龍營、白虎營的人馬中絕不會有誰將忠順營的人馬當外人看待,我手下的將領中倘有誰對玉峯將軍、漢舉將軍、明遠將軍、子傑將軍、李將軍、張將軍有不尊重的地方,我或罰或斬,決不姑息!”

    說到這裏,朱聿鐭咂了一口茶水,又補充道:“衆位將軍放心,我朱聿鐭不是何騰蛟,我不會做何騰蛟那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糧餉咋分?”袁宗第忽然問道:“尤其是沙場上繳獲的東西,是四六開還是三七開?”

    “沒有四六,也沒有三七。”

    “難不成五五開?”說話的是李友。

    “李將軍,我的意思是不開。”朱聿鐭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在笑,但是語氣不容質疑,更不容否定。

    “那我們忠順營的人馬喫什麼喝什麼?”袁宗第一聽這話,鼓起雙眼,一副要喫人的樣子道:“你這哪裏是要聯合,你的圖謀分明比那何騰蛟還要歹毒,你是要滅了我們忠順營的人馬!”

    朱聿鐭道:“一切繳獲歸公,然後由我和玉峯將軍商議着分給各個營。”

    “這……”朱聿鐭一句話懟得袁宗第啞口無言,田見秀是他們選出來的代表,田見秀參與分配戰利品,他還能說什麼?

    張鼐道:“戰場上出力不一樣,爲何分東西卻要商議着分?原本就該多殺敵的多分,少殺敵的少分。”

    朱聿鐭道:“張將軍這話說得不對。沙場之上,有人爲先鋒,有人爲側翼,有人抄後路,有人打牽制,有人打掩護,有人攻堅,有人阻援,一場戰鬥,一場戰役,乃至一場戰爭,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支軍隊憑一己之力就能取得勝利的。是這個整體,是全軍上下的兄弟們齊心協力的結果。這一戰你殺敵最多,如果沒有兄弟部隊的掩護,不是你殺敵,而是敵殺你,張將軍你覺得是不是這個理啊?”

    張鼐無言相對,因爲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朱聿鐭的話纔是正理。

    朱聿鐭看着忠順營的諸將道:“玉峯將軍是你們選出來的,你們信不過我朱聿鐭,難道還信不過玉峯將軍嗎?”

    吳汝義道:“漢舉將軍,先看看再說,如果不公再說話也不遲。”

    袁宗第又問道:“那攻下的城池,官員如何任免?”

    “既然大家打的都是大明的旗幟,那當然是由陛下來任命官員,這還有什麼疑義嗎?”

    袁宗第道:“你這不是吃了咱們忠順營嗎?”

    朱聿鐭道:“漢舉將軍,我冒昧的問一句,建虜入關的時候有多少人馬?”

    張鼐道:“當時漢舉將軍在襄陽剿匪,沒有參加東征,在下跟着先帝東征的時候建虜八旗有十萬上下,加上叛賊吳三桂的三海關降兵四萬人,總計不會超過十五萬人。”說到“吳三桂”三個字的時候,張鼐是咬牙切齒。

    朱聿鐭道:“那我再問,貴軍當時有多少人馬?”

    袁宗第一聽這話,倏地一下站起身來:“你是要羞辱我們大順的將士們嗎?”

    朱聿鐭道:“要說羞辱,首先被羞辱的是我大明,漢舉將軍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

    田見秀道:“我朝當時有百萬之衆。”

    朱聿鐭又問蘇觀生:“宇霖,建虜入關之時,我朝有多少人馬?”

    蘇觀生道:“回稟殿下,我朝雖然失了黃河以北,但就長江以南,兵馬總數也不在百萬之下。”

    朱聿鐭道:“兩百萬人,對抗十五萬建虜,爲何到了今天這一步啊----”朱聿鐭掃視衆人之中,自問自答道:“在我看來,敗就敗在一個‘爭’字上面。我們的人馬雖然多,但是羣龍無首,各懷異志。建虜攻擊貴軍的時候,弘光皇帝非但不助,反而高興,建虜收編貴軍的降兵,弘光皇帝反而以爲是爲大明去掉了死敵。史可法守揚州,勢如累卵,黃湘的兵近在咫尺,卻作壁上觀。

    “我們走到今天,都是自找的。

    “方纔漢舉將軍說我是要吃了忠順營,說句難聽的話,我要喫掉你們,我可以把你安頓在吉安,給你們軍糧,給你們軍餉,讓你們在北面和建虜消耗,這樣不行嗎?我何必將你們迎進贛州城來?

    “我實話告訴你們,你們來了四萬人,贛州的糧食只夠喫十二天,我已經派人去廣州買糧去了,買不買得回來,能買回來多少,不知道,我這樣是要喫掉你們嗎?

    “哎----”朱聿鐭滿臉落寞的長嘆一聲:“我本將心對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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