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永勝眼看着清軍的騎兵就要衝了過來,他一下子急了,舉起手中的大刀,高聲大呼:“兄弟們,殺韃子啊!”他第一個領着親兵衝了出去。
一個清軍的騎兵衝到了蒯永勝的面前,蒯永勝揮刀砍去,將那騎兵砍下馬來。跟着他駐守屯兵城的多是剛剛編組進來的義勇軍,但是他們看見千總官這樣不顧性命危險,也都勇氣倍增。剛纔幾乎要崩潰的士氣,被蒯永勝的勇敢重新挽回。
就在這時,張鼐率領着兩千火銃手到了猛然插到了清軍騎兵的側翼,“嘭嘭嘭……”一陣槍響之後,一片清軍騎兵倒下。
清軍騎兵正準備乘着火銃手填裝彈藥的機會,衝殺過來的時候,又是一陣火光閃動,清軍騎兵又倒下一片。
在一片高地上的清軍指揮何洛會見了,大喫一驚,他急忙又派出一千騎兵衝着張鼐的火銃手衝了過來。
何洛會,失其氏,滿洲鑲白旗人,他是靠誣告豪格得到了多爾袞的賞識的,清軍入關的時候,他跟着多爾袞一起參加了和李自成的大戰,頗爲能戰。
蒯永勝一見當面的建虜亂成一團,大喊一聲:“殺出城去,殺韃子啊!”
三千多義勇軍的兵士跟着蒯永勝衝殺了出來,將剩餘的清軍騎兵殺了個乾乾淨淨。
張鼐年紀不大,卻是一員久經沙場的老將,有兵士告訴他,有一支騎兵向他們這邊衝過來的時候,張鼐不急不忙的揮動令旗,變換陣型。瞬息之間,兩千火銃手由剛剛的兩橫隊變成的三橫隊,並且所有的槍口全部對準了向他們衝過來的清軍鐵騎。
四千只馬蹄猶如四千只敲打着戰鼓的鼓槌,急如驟雨一般的敲打着地面,向兩千火銃手衝殺了過來。
依照以前何洛會的經驗,一千八旗鐵騎可以對付三千乃至四千火銃手,因爲火銃的射程有限,一般是一字排開,只射一輪,來不及裝彈,騎兵就衝到了火銃手的臉上,火銃手就只有任由他們砍殺了。
但是何洛會做夢都沒有想到,當他新派出的一千騎兵衝進了射程之後,七百支火銃同時開火,開火之後他們全部有序後撤,又有七百火銃手開火,接着又有六百火銃手開火,六百人剛剛有序後撤,第一批七百火銃手輪到了最前面開始射擊,只這一輪又七百人的射擊,一千清軍騎兵全部落馬。
之所以說全部落馬,有的騎兵被火銃擊中身亡,有的則是戰馬被擊中,跌落馬下。
“上刺刀!”張鼐看着就倒在自己腳邊的清軍騎兵輕蔑的冷冷一笑,大喊一聲。
所有的士兵抽出腰間掛着的刺刀裝刀槍頭。
“前進!”
張鼐一聲令下兩千火銃手踏着整齊的步伐開始前進。
一千多被打成了步兵的騎兵,面對着排山倒海之勢衝過來的刺刀,毫無招架之力。只要清軍的士兵還在掙扎,還在呻吟,刺刀就會在他們的身上開一個放血的創口,然後整齊的步伐踏在他們的身上。
何洛會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急忙揮動令旗,鑼聲一響,下令全軍後撤,停止進攻。隨後他命令所有的大炮重新向缺口猛烈轟擊。
與此同時,施琅率領着水師已經開始從贛州的西面往東面運動。
此時的施琅水師再不是隻有幾十條漁船的水師了,而是一支配備了滄船、福船、寶船和火帆子母船的現代化艦隊。
當然,這裏的現代化只是相對當時那個時代而言,相對於水師幾乎爲零的清軍而言。
在贛州以東的贛江東岸上的清軍炮隊一看江面上黑壓壓的駛來的船隊,顯得有些手忙腳亂,胡亂開炮,轟鳴聲雖然巨大,可是都只是在江面上濺起了巨大的浪花,一炮也沒有擊中大明水師的戰船。
施琅坐在寶船之上,下令所有戰船加速前進,並且呈縱隊前進,當清軍的紅衣大炮陣地進入了大明水師一字縱隊所有福船火炮的射程之後,戰船不停,二三十門火炮同時怒吼,清軍的紅衣大炮立刻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一輪轟擊過後,滄船立刻靠近東岸。
大明水師並沒有登岸意思,滄船屬於輕型帆船,滄船上裝配的是虎蹲炮和弓箭手,他們靠近岸邊的目的是爲了掩護福船在寬闊的江面上調頭,因爲福船另一面的二十門火炮已經準備就緒,只等着向清軍的陣地發出怒吼。
所謂的福船就是大型戰船,紅衣大炮只有在這種大船上纔不會因爲火炮擊發時產生的後坐力而導致船身傾覆。
阿濟格沒有想到一座小小的贛州城既然會這般的難以攻打,又因爲他的中軍帳太靠近贛江,他沒有辦法,只得下令全軍後撤,在大明水師火炮的射程範圍之外,重立營寨。
蒯永勝也抓緊這個時間,搶修趕修被炸燬的城牆,準備迎接清軍的下一進攻。
張鼐通過剛剛結束的戰鬥發現了在明軍在排兵佈陣上的失誤,他立刻調了一千火銃手駐紮到了屯兵城的西南面,並且紮下營寨。如果清軍再用火炮炸燬了屯兵城的城牆後乘機以騎兵衝鋒,這一千火銃手就立刻前進,協助屯兵城的兄弟部隊防守屯兵城。
一千火銃手的營寨剛剛紮下,劉體純率領五百騎兵和兩千步兵也到了。劉體純問道:“誰讓你們在這裏紮營的?”
領兵千總道:“回稟劉將爺,是張將爺的將令。”
“小鼐子不賴,眼光獨到。”劉體純對那千總道:“行,那我就直接喫你們現成的了,我和你一起守衛這座營寨。”
“卑職遵命,只是請問劉將爺,需不需要和張將爺說一聲。”
“我和他什麼關係?說什麼說,等打起來他自己就知道了。”
“卑職遵命!”
那千總嘴上這麼說,但他還是派了一名兵士悄悄回了崆峒山,將這裏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向張鼐稟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