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風吞了下口水,沒想到她就這麼答應了。
原本想着他們但凡有一點點良知,對自己這麼悽慘的病人總該是不忍心的。
誰能想到這兩個確實半點同情心都沒有,一個答應的快。
而另一個已經摩拳擦掌的走過來了,紀臨淵刷雙目冰冷,看着他就像是看着死人一般。
完了。
這兩個字在柳隨風的腦子裏瘋狂刷屏,他猛地閉上眼睛,只覺得胸口一疼,便軟軟的頭倒向一邊,沒有知覺更沒了聲響。
一旁的忘塵佛珠轉動的很快,仔細看去手還略有些抖動。
看的出來這是害怕,但具體怕什麼也沒人曉得。
趙錦瑟饒有興致的笑了下,閉目養神再沒看着的打算。
而室外陰雲密佈,大雪還在下個不停,先前剛掃過的地面積雪又是極深。
等柳隨風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自己還活着,而是紀臨淵到底下了多大的狠手。
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大卸八塊後又拼接起來的一般,渾身痠痛難忍。
好在他只是怕死,對疼倒是沒這麼怕了。
剛在心裏慶幸自己死裏逃生,睜開眼就看見紀臨淵正倚在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曉得憋着什麼壞水兒。
如果不是他的胳膊都已經沒了,估計早就捂着胸口喊不要過來了。
好在這種無厘頭的想法,也就只是閃過了一會兒。
“你動手我還活着,說明我本身就命不該絕。你若還是正人君子,就應該信守諾言不再爲難我。”柳隨風說話的時候一臉正義,似乎誰要逼迫他一般。
說着他還揚了下巴,示意門口就在那裏。
他這麼好說話,一時間倒是讓柳隨風有些狐疑。
這人有這麼好心?真讓自己走。
像這種黑心的玩意兒,怎麼突然間講理了起來,當真是讓人意外非常。
不得不說,柳隨風對紀臨淵的認知還是十分準確的。
忘塵還在轉動着佛珠,面不改色道:“如今大雪連綿,我二人身無分文,一個瞎子,一個又沒了雙臂,出了紀府必死無疑。”
其實紀臨淵倒是沒想逼他們走,也就是稍微的套路一波,好讓柳隨風爲他所用。
畢竟以趙錦瑟多年的喫瓜經驗來說,這人一定知道不少的辛祕。
原本可能不是這麼順利,但經過忘塵這種無意的助攻,反而就顯得簡單了起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柳隨風確實沒什麼朋友了,因爲之前行刺趙錦瑟,手下死傷殆盡。
貴妃又是欲除他而後快的,只有一個老徐還被困在了宮裏。
他如今這樣便是想要去賣苦力謀生活,怕是也沒人願意要。
所以不得不承認,如果離了紀府,他真的活不下去了。
具體哪天死,也只是早晚問題。
“你們活不活的下去關我什麼事?”紀臨淵說話的時候連眼皮都未擡。
這個時候誰示弱誰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