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喜來客死對頭福滿樓的陳掌櫃。
昨兒喜來客賣了一日的魚丸,生意火爆得很!
城裏各處酒樓飯館見了,就沒有不眼紅的。
陳掌櫃一聽說是沒見過的玩意兒,自然連忙找人打聽。
打聽了一圈,他才發現這玩意兒是白沙村的人弄的。
他今兒一大早就在對面的茶樓等着了,如今見他們出來了,陳老闆就直接對他們三兄弟說,“小哥,可否給點時間,我們到對面的茶樓喫杯茶,好好談一談?”
他是什麼來意,許山三兄弟都十分清楚。
若是他們沒有與佟掌櫃簽訂協議,那什麼都好說。
但既然是簽訂了協議,許山就覺得沒什麼可談的了。
他也不想浪費人家的時間,直接就將事情說了個明白,“您是福滿樓的陳掌櫃吧?實在對不住,我們已經與喜來客的佟掌櫃說好了,這魚丸只賣他們家。”
陳掌櫃一聽這話,心中暗道自己來遲了。
跟着他的夥計直接就不痛快了,他凶神惡煞的看着許山,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子,你既然知道我們是誰,那你就……”
“小五子!”陳掌櫃瞪了他一眼,“這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陳掌櫃雖說與佟掌櫃素來不合,但因着兩人都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他也不喜歡那等欺負人的做派!
教訓了自己的人一頓後,他就與許山三人說:“你們與喜來客簽訂了協議,也不影響什麼。我今日呢,其實是想要跟你們談一談別的事情。”
許山見他一副要談的樣子,也就只好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茶樓裏。
陳掌櫃親自給他們三兄弟倒了茶,“不瞞你們說,這魚丸啊,我也想要。不過你們既然與喜來客合作了,我就不會橫插一腳。
不過呢,我就是想問問幾位小兄弟,你們家這魚丸的方子,是如何來的?”
這可是新鮮喫食兒,他自己翻遍了附近幾個城鎮,都沒能找到好喫的方子。
可他們家突然就冒出了這些方子來,他不可能不好奇。
許山聞言直接說:“這是我們家一起琢磨出來的,具體如何做,就不方便告訴您。”
他對喜來客那頭也是這麼說的,這是他們爺奶的意思。
甭管誰問,都這麼答。
畢竟嬌嬌年紀小,她鬼主意兒是多,但要是外頭的人知道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他們也怕會給自家妹妹惹麻煩,所以對外都是這麼個態度。
陳掌櫃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倘若你們家以後還有什麼方子,你們優先考慮我們家吧!
不管喜來客出多少錢,我們都會在他們家的基礎上,再加兩成,你看如何?”
光是一個魚丸的方子,就直接讓喜來客成爲最火爆的酒樓。
如今城裏人一說宴請、一說下館子,首選就是喜來客!
如果他們家以後有方子還是給喜來客,那這生意都不用做了。
許山倒是沒想到這陳掌櫃想要自家別的方子。
他猶豫了一下,說:“陳掌櫃,這事兒我們三兄弟做不了主。不過您的意思,我們回頭會跟家裏人商量一下的。”
最後,陳掌櫃親自送了他們三兄弟下樓。
小五子見自家掌櫃這麼客氣,也就很是不解,“掌櫃的,他們手裏就只有一個魚丸的方子,您其實不用這麼對他們客氣的!”
無非就是些鄉下人,沒見過什麼大世面!
掌櫃的還打算花那麼多錢與他們合作,完全沒必要。
“你懂什麼!”陳掌櫃說,“人家能夠琢磨出一個方子來,就肯定可以琢磨出第二個!
這魚丸的方子是我們錯過了,那下一個方子我們還要錯過不成!?你也不看看,今兒咱們福滿樓的客人少了多少!?”
原本城裏各家的飯菜都是差不多的,其餘就看廚子的功夫了。
如今人家喜來客有了新鮮菜式,食客必然去他們家!
“你啊,以後看事情可莫要那麼簡單!都已經跟着我跑了那麼久了,目光還是這般短淺。”
他看中的,可不光是那魚丸的方子!
最重要的,是這許家人琢磨方子的本事!
若是能夠與他們家交好,以後還愁沒方子用?
……
許山三兄弟回了家之後,先是將賣魚丸的銀子拿出來給自家爹孃,然後再將那陳掌櫃想要與自家合作的事兒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他話音一落,許老頭兒就說:“那可不成啊!我們已經與佟掌櫃合作了,哪裏有半道兒改變主意兒的?”
許富貴也覺得是這麼個理,“雖說那陳掌櫃想要的是以後的方子,可就算是以後的方子,咱們家也是不方便賣給他的。”
他們家本身就已經與喜來客說好了,若是半道兒投奔了別人家,那如何對得起佟掌櫃!?
更別說佟掌櫃以前還對他們家嬌嬌不錯呢。
這一次人家佟掌櫃給這樣子的好價格,也是因爲嬌嬌的緣故。
在這樣子的大事兒上,常氏是不好吱聲兒的。
但因着這方子是自家閨女琢磨出來的,如今閨女也在,她就直接看向許嬌嬌,“嬌嬌,你是如何想的?”
“對對對,嬌嬌你來說一說。”許富貴拍了拍自己大腿,“咱們家就數嬌嬌你最有做生意的頭腦,你看看這事兒咱們家應該怎麼做。”
許嬌嬌見他們一個個的都看着自己,也就說:“這事兒吧,我跟爺爺與爹爹的意思是一樣兒。
當初若不是佟掌櫃願意要我的辣筍子、野菜,還給我介紹了靠譜兒的醫館,我上哪兒掙小錢去啊?
如今人家給咱們家的魚丸價格也不低,我覺得很是不錯了。所以我是想着,以後甭管咱們家琢磨出什麼方子來了,都優先問一問喜來客那邊。”
“若是喜來客不要,再去問別家也不遲。”
若是直接就越過了喜來客去找別人合作,那就真的是有些不識好歹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商量這個事情的時候,屋子後頭的窗戶下,有人已經蹲在那兒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