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在家睡了兩天的大懶覺,期間沈歡在羣裏吆喝,讓大夥兒去他家玩,姜晚沒去。
太久沒睡懶覺了,她得珍惜。
當然,和陸淮舟就只能每天打打電話,發消息。
臘月二十八這天,姜晚被周凌意早早叫起來去超市買年貨。
兩人走進超市,姜晚還打着呵欠,不解的問:“媽,今天才二十八,咱們明天來買不是一樣的嗎?”
周凌意看了她一眼道:“明天就是除夕了,早上我得去接你外公外婆,哪有時間。”
姜晚不解,擰眉問到:“您記錯了吧,明天是臘月二十九,不是三十。”
周凌意選着菜,又搖頭嘆息,一本正經道:“今年沒有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
“啊?爲什麼啊?”姜晚好奇地問,怎麼今年沒三十?
“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日曆上是這麼記着的。”周凌意說着,撿了個西紅柿放進袋子裏。
姜晚也沒再問。繼續跟着周凌意買菜。
除夕。
陸家。
秦韻正在廚房做年夜飯,陸曜城和陸淮舟父子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人隔得遠,陸淮舟玩着手機,陸曜城看着財經報紙,誰也不想搭理誰。
過了一會兒,陸曜城終於擡起視線,聲音渾厚:“我打算過兩天就幫你提交去斯坦福的申請。”
陸淮舟的手一頓,冷冷的睨着他,神色不悅:“別浪費你的寶貴時間了,我不去斯坦福。”
“呵。”陸曜城冷笑一聲,雙腿交疊,眼神凌厲地看着他:“爲了那個姓姜的小姑娘?”
陸淮舟猛然擡眸,直直的看向他,但他也明白,陸曜城想要調查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事情。
“跟她沒關係。”他的聲音啞然,語氣有些着急了。
陸家的事,沒必要牽扯到她身上,這是他自己的決定,與她無關。
陸曜城默了默,須臾,才緩緩開口:“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斯坦福的計算機專業是全世界最好的。”
“不要跟我說你沒做過這方面的打算,之前的雅思和託福都是你自願去考的,我沒逼你。”
“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小姑娘現在是怎麼回事,但是陸淮舟,這是你的未來,我之前說過,如果你沒辦法擔起這個責任,我會幫你做選擇。”
陸淮舟嘲諷的一笑,在和小企鵝表明心意前,他的確有過這方面的打算,但現在他不想了。
於他而言,她纔是最重要的。
“我再說一遍,我不會去的。”
擲地有聲,態度堅決。
陸曜城沒說話,只是斂眸,繼續看報紙,顯然,陸淮舟並未說服他。
姜晚家的氛圍就很不一樣了。
周凌意把姜晚的外公外婆都接了來,家裏一下子就熱鬧了。
晚上,一盤盤菜擺上桌,姜晚剛給外婆倒上飲料,外婆就塞給她一個大紅包。
外公也跟着給了一個,笑着道:“過了年,我們小姜姜就長大一歲了,也要考大學了。真好。”
外婆也跟着打趣開玩笑:“再過幾年,就可以帶男朋友回來了。”
外公在旁邊直樂呵,打着哈哈哈,姜晚收起大紅包,也跟着傻笑。
說起男朋友,外婆突然神色嚴肅的看向周凌意:“正好,今天當着姜姜的面,我問問你,你跟那個吳醫生,真的斷啦?”
姜晚聞言,擡眸看向周凌意。
周凌意坐在椅子上,笑得很坦然:“我們就沒開始過,斷什麼斷。”
忽而,她又看向姜晚:“我想好了,這輩子就這麼過吧,不找了。”
姜晚搖了搖頭,鼻子有些酸,着急想勸她:“可是媽媽,你不是喜歡那個吳醫生嗎?你不用爲了我……”
“誰說我喜歡他啊?”周凌意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驚訝。
姜晚懵了,支支吾吾道:“那上回,我晚上回來的時候,聽見你在跟他打電話,你都哭了呀。”
周凌意滿臉問號,皺眉,仔細回想了下,突然又笑了:“嗐,我哭不是因爲我喜歡他。是他在電話裏安慰我,還提到了你爸爸,所以我才哭的。”
說着,她握住了姜晚的手,語氣溫柔:“姜姜,媽媽這輩子找不到比你爸爸更好的人了,我願意守着他,也守着你。”
“咱們就這麼過,你看我,不是也挺好的嗎?”
姜晚眼眶紅了,眼淚不爭氣的充滿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忍住沒哭。
外婆想要說什麼,見她們母女倆這樣,也只得作罷。
母親哪有不心疼女兒的,老人家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找個好歸宿,找個依靠,但周凌意倔強,她說了也沒用。
外公扯着大嗓門兒道:“哎喲,這大過年的,別整這些要讓人掉眼淚的事啊,喫飯喫飯……”
今年這頓年夜飯,姜晚喫得很好。
喫完後,就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電視裏,春晚剛剛開始。周凌意陪着老人家坐在客廳看春晚聊天嗑瓜子。
姜晚回了房間拿手機,大家的新年祝福一條接一條的發了過來。
她正準備挨個回覆,就接到了宋景硯的電話。
電話那頭有女人的哭聲,撕心裂肺,一瞬間,卻又像是安靜得可怕。
宋景硯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沉重又難過:“姜姜。很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你。”
“裴言在醫院,他可能,撐不下去了。”
姜晚腦袋一懵,臉色煞白,隨即,撒開腿就往外跑。
周凌意大聲問她:“你去哪兒啊?”這大過年的,跑出去幹什麼?
姜晚聲音哽咽:“去見個朋友,你們別等我。”
除夕的夜晚,外面響起了煙花爆竹的聲音,絢爛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映照着新的一年,多姿多彩。
冬季的夜晚很冷,姜晚沒顧上穿外套,陣陣寒意襲來,如冰刀般,刺得她生疼。
伴着夜風,她的耳畔還回響着宋景硯的話。
“你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想,他也希望,你們能送他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