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琳琳頂着一頂黑色帽子,帽檐壓的低低的,巨大的墨鏡將不大的臉遮了個大半,再來個口罩,完全就看不到關琳琳的臉。
但是憑藉白一笙對關琳琳的瞭解,還是一眼就看出了躲在角落裏的她。
關琳琳現在負面新聞滿天飛,住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記者蹲守,只要出門,必然是會被偷拍,說不定還會遇上幾個不理智的粉絲,上去罵她幾句。
所以關琳琳纔將自己包裹成這樣,躲躲閃閃的不敢正大光明地見人。
白一笙不想和關琳琳有什麼交集,拉着顧卓延的手腕,就想往另一邊走去。
但是像關琳琳這樣四處躲藏的人,纔是最敏銳和敏感的,她在人羣中,一眼就看到了白一笙和顧卓延。
關琳琳偷偷露出眼睛,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還好,並沒有異樣的目光看向她。
關琳琳壓低了聲音,對着白一笙的方向喊道:“白一笙,白一笙。”
先不說街上人聲鼎沸,就關琳琳“想喫又怕燙”的心情,誰能聽得到,就算白一笙真的耳朵靈敏聽見了關琳琳的喊聲,她會迴應嗎?
當然是裝作沒有聽見繼續往前走了。
關琳琳不死心,她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了,之前還雄心壯志想要報復白一笙,但是現在不同,她只想要回歸平靜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四處躲躲藏藏,過的沒個人樣。
幸好現在是晚上,光線昏暗,沒太多人注意到角落裏神情奇怪的關琳琳。
見白一笙壓根沒有迴應,關琳琳也等不及了,趁着夜色遮擋,她壯着膽子衝到了白一笙面前,上去直接卡拉住了白一笙的胳膊。
顧卓延看着關琳琳粗蠻的動作,一揮手,直接將她推後兩步。
白一笙拍了拍剛纔被關琳琳抓住的地方,嫌棄地看着她,“你找我做什麼?”
這裏可是馬路邊,關琳琳不敢太過顯眼,她甩掉記者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
關琳琳的聲音降了好幾個調,“帶我離開這裏,離開帝都。”
白一笙聽着關琳琳的話,心裏怎麼會覺得那麼好笑。
“你要走就走,誰攔着你了嗎?”
白一笙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實在是讓關琳琳心裏很窩火。她雖然不敢放聲說話,但是語氣裏卻多了些恨意和埋怨。
“要不是你,我會淪落成現在這個樣子嗎?現在你想撇乾淨,可沒有那麼容易。”關琳琳拿掉帽子,眼神鋒利。
她很想對白一笙動手,畢竟在她心中認爲,是白一笙將她逼到一無所有的地步。
但是站在一旁的顧卓延,就像是白一笙的守護神,如同獵人盯着獵物一樣,緊緊鎖定關琳琳不放。
對上關琳琳的眼神,白一笙毫不躲避,“是我讓你陷害唐悅,污衊她的嗎?是我自己打我自己,然後推到你身上的嗎?是我讓你使手段勾引顧卓延的嗎?”
惱羞成怒的人是不會講理,“那還不是因爲唐悅那個賤人搶了我的女主角,讓我給她配戲,簡直是癡人作夢,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事情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關琳琳竟然還執着於之前的事情,無法釋懷。
“自作自受,”白一笙撂下這句話,就從關琳琳身邊走過。
這種執迷不悟的人,白一笙和她說多少話都是白搭。
白一笙想走,但是關琳琳可不允許。她轉身跟上白一笙,攔在她面前,“我還沒說完。”
白一笙不耐煩地看着她,“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喊人了。”她看關琳琳的樣子,應該是不想被人注意,“我現在如果大喊關琳琳,你猜猜,會有多少人圍過來?”
白一笙戲謔地看向關琳琳,“到時候別說離開帝都了,就是離開這條街,估計都難吧。”
關琳琳被白一笙氣的臉色發青,“白一笙你也太狠了!我不過是想要你帶我離開這裏而已,對你來說,有這麼難嗎?”
但凡關琳琳能夠想到一丁點兒辦法,她都不會來白一笙面前自取其辱,折損自己的尊嚴。
“不難,幫你悄悄離開帝都,不讓人發現,這件事對我來說一點難度也沒有。”白一笙臉上帶着不屑地笑容,冷漠地看着關琳琳,“但是,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白一笙本身的目的就是要讓關琳琳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現在讓她去幫關琳琳,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嗎?到時候別人知道了,還以爲她心虛做錯了什麼呢?
聽到白一笙的前半段話,關琳琳心裏還萌生了一點希望,可是最後一句話,直接給關琳琳當頭一盆冷水。
關琳琳的眼睛露出失望和憎惡,恨得牙癢癢,可是卻對白一笙無可奈何。
關琳琳失望的眼神讓白一笙很解氣,成年人本來就該明白,每件事的背後,都有需要承擔的代價。
見關琳琳無話可說,白一笙親暱地挽上了顧卓延的胳膊,擡起頭對着他莞爾一笑,“卓延,我們走吧。”
簡直就是一幅伉儷情深的模樣。
在關琳琳震驚的瞳孔裏,白一笙看到了自己滿足的神情。
關琳琳不是想勾引顧卓延,從此過上飛黃騰達的日子嗎?那就讓她明白,到底誰纔是顧家的少夫人。
顧卓延渾身突然愣了下,低頭看向胳膊處,挽着自己的纖細手指,像是冬天的冰塊迎來了太陽,慢慢融化成水,從片片草地裏流過。
“呵呵,白一笙,你別以爲你自己現在多風光,如果你媽媽泉下有知,知道你認賊做母,不知道是什麼感想。”關琳琳淒厲地笑着,現在沒有人願意幫她了,她已經走入絕境。
但是即使她下了地獄,也一定要拉着白一笙一起,她不好過,白一笙也別想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