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酒已經成了溫澈生活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點燃煙的那一刻，溫澈的謙和與氣度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頹廢與沉鬱。
如果蔚涼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他十分陌生，完全不是記憶裏的那個溫澈。
易翩然混跡在各個圈子裏，富家公子哥的浪蕩做派見的多了，已經見怪不怪，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頭，放下酒杯離開。
溫澈在會所裏泡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才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離開。
哪怕換了衣服，但還是很難掩蓋身上的菸酒味，他皺着眉頭從車裏翻找出一瓶香水，隨意的噴了噴，確定沒什麼問題，這纔回家。
週末在不知不覺中就要結束，溫澈抓着星期天的尾巴，給蔚涼打了個電話。
“阿涼，我幫你約了一位專家，他之前醫治過跟你情況類似的病人，並且重新配了藥，效果會比我給你的更好，下週有時間嗎，咱們見一面吧？我怕太晚的話專家就要走了，這個機會很難得。”
溫澈的話蔚涼無疑是心動的。
雖然顧千珩也說會聯繫業內最權威的專家，可溫澈的話更有發言權，蔚涼願意相信後者。
她並沒有遲疑太久，就開口問道：“什麼時候？”
溫澈說了時間後，蔚涼習慣性的翻看了一眼顧千珩給她的日程安排表，發現那天是福利院新房啓用的剪彩儀式，她必須要去。
“這個時間不太行我有事情，能不能換個時間？”
溫澈爲難的說道：“那位專家是來京都參加學術交流會的，我也是託了不少同行才聯繫上他，好不容易約上的時間，阿涼，你要忙什麼，很重要嗎？”
剪彩儀式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算重要，但是蔚涼一直參與其中，也很想去看看孩子們，她答應下來的事情，不能言而不信。
“很重要，所以……不好意思啊，辜負了你的好意。”
溫澈沉默了片刻這纔開口道：“沒關係，我再想想辦法吧。”
蔚涼感受到他語氣裏的失落情緒，更加覺得愧疚。
“我覺得我的記憶應該很快就能恢復，就算不看專家也沒關係，等有時間咱們見面了再詳細的聊吧，我還得找你拿藥呢。”
溫澈不是一個容易情緒化的人，他很快就恢復過來。
“那就見面再聊。”
……
剪彩儀式當天，顧千珩和蔚涼都穿得很簡。
作爲投資人，顧千珩福利院的院長一同握着金剪刀，剪開了大門口的紅色彩帶，媒體的相機也紛紛定格在這一刻。
顧千珩正在接受媒體的採訪，蔚涼和孩子們一起涌入大門內的世界，中間是鏤空的設計，放置了很多娛樂設施，對這羣孩子們而言，這就是天堂。
年紀較大的孩子們直奔三樓的巨型圖書館，椅子上坐滿了人他們就盤坐在地上，背靠書架，津津有味的看着嶄新的書。
蔚涼坐在設施外圍，一邊幫小朋友們吹泡泡，一邊盯着他們免得受傷。
蔚涼繼續擺弄着泡泡機，任由五彩斑斕的氣泡把她包圍，臉上的笑意溫柔得要溢出水來，可聲音卻出奇的冷漠。
“關你什麼事。”
易翩然看了一眼還在被媒體包圍着的顧千珩，冷笑一聲，說道：“你看他們現在玩得多開心，可是一旦停止了贊助，這羣孩子又會被打回原樣，蔚涼，你也一樣。”
蔚涼是怎麼來到顧家的，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易翩然今天刻意提起無非就是想刺激她。
她把泡泡機遞給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女孩，示意他們到別的地方去玩。
大人之間的談話不應該讓這羣小朋友聽見，他們的心思太敏感了。
易翩然的個子並不高，哪怕是今天穿着高跟鞋也只是和穿着平底鞋的蔚涼持平。
蔚涼拍了拍手掌上沾的碎屑，眸子微眯。
“易小姐似乎對福利院的孩子們有很深的成見，既然如此，那又爲什麼要跟風捐款？可以資助他們的人很多，不缺你這一個，大可不必在這裏故作姿態。”
“和動不動就捉襟見肘的你比起來，我當然還是要寬裕得多，不過是投資一點錢而已，我有的是，倒是蔚涼你啊，既然這麼喜歡這羣孩子，怎麼不出點錢讓他們過更好的生活？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現在喫住都用着阿珩的錢。”
蔚涼確實寄人籬下，這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她算是看出來了，易翩然今天是鐵了心想找不痛快。
既然上趕着找虐，蔚涼這麼心地善良，當然要成全她。
“是啊，我可比不上易小姐獨立又能幹，我什麼都做不好，就連自己的衣服放到哪裏都經常想不起來，還好阿珩心細把我打理好一切，，找不到的東西的時候就喊他，問題馬上就解決了，阿珩總是跟我說，有他在，我什麼都不需要做，但我還是很羨慕易小姐呢。”
易翩然保持優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
“蔚涼你不要太得意，這些年陪在阿珩身邊的人是我，就算你回來了，也別想把他奪走，阿珩只不過是因爲念舊纔對你再三容忍，你以爲他是真的愛你嗎？別做夢了。”
她開始着急了，然而蔚涼纔剛剛進入狀態。
嘴上功夫蔚涼從來就沒輸過。
“到底是誰在做夢，咱們拭目以待。”
“阿珩一向尊重伯母的意見，你以爲他會爲了你真的忤逆伯母嗎？蔚涼，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不過是阿珩無聊消遣的玩具罷了，等他膩了，你也就失去了價值。”
蔚涼輕笑着看她，身上的氣勢絲毫不差：“那也總比易小姐永遠都沒有價值來得強吧？”
如果不是這裏人多眼雜，易翩然的巴掌或許已經朝蔚涼揮去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溫澈的要求已經差不多了，下一步計劃是去拖延住顧千珩。
“你從小就牙尖嘴利，原本以爲離開了三年會收斂點，沒想到還是老樣子，作爲這麼多年的朋友，給你提個醒，今天你不該來參加這個剪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