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齊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眼神愈發的輕蔑。
“有眼無珠的東西!”蕭齊罵道。
說罷,不待魏霆江有所迴應,他便飛身而下,手執兵刃擺好了架勢。
魏霆江皺眉,來不及去細想他此話的意思,也認了真。
刀光劍影之下,兩人倒勉強也能打個有來有回,只是魏霆江撐不了多久。
跟他過起招來,魏霆江才發現了此人的可怕,他當初好歹也是武試第二,可與此人交起手來,卻不是一般的喫力。
要看那人未使三分力,他便要以七分相待,實屬是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蕭齊見他手忙腳亂應對自己出招時的模樣,對他就更是不屑了。
兩人過招的動靜很大,蕭齊聽到腳步聲後,便沒再戲耍他了,眼神發狠,提着劍一步一步近了他的身。
魏霆江也沒有什麼動作,反而靜靜觀察起了蕭齊,見他通身不起眼,腰間卻掛着一個做工精細的荷包,和他打鬥時也是仔細護着,他便知道這個東西對蕭齊而言定不簡單。
只是,在蕭齊離他只有三尺時,他看到了荷包上用朱線繡的一個小字。
那一刻,他腦子裏閃過許多可能,可每一個可能,都讓他難受至極。
想着,魏霆江眼疾手快,趁他還未反應過來時便出手將他掛在腰間的荷包給扯了下來。
蕭齊見他搶了自己的荷包,頓時紅了眼,想要再搶回來,兩人又是大打出手。
魏霆江本就不敵他,被他一通拳腳打得吐血不止,他的劍更是不留情,魏霆江閃避不及被他追着砍,受了重傷。
可他始終緊捏着蕭齊的荷包不放,即使已經鮮血淋漓也沒將東西還給他,還昂起頭向他示威,這下便徹底惹怒了蕭齊。
蕭齊提着劍,意欲將他的手給砍下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大批官兵趕來了。
“在哪裏!給我追!”見着蕭齊,一羣人提着刀蜂擁而至。
蕭齊此時便不得不走了,他回頭看了一眼狼狽倒地的魏霆江,滿眼憤恨和不甘心。
蕭齊身手了得,他們追過來,他便施展輕功跳走了。
蕭齊逃走,官兵趕忙追了上去,他們散去,魏霆江纔看到了身後的遲延章。
見他受如此重傷,遲延章心中也不是滋味,對他的愧疚更甚。
這裏離遲家不遠,救人一刻也耽擱不得,遲延章便讓人將魏霆江擡去了遲家,一通手忙腳亂。
……
縱然蕭齊身手敏捷,面對這麼多人的追捕,也是惹人心煩。
他想回遲家躲着,但他的荷包卻被魏霆江給搶了,他再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
北堂故那裏也去不得,無奈之下,他也只有先出了城,找了一所破廟棲身。
他回顧自己此行,竟然什麼都沒有做成,反而還險些讓自己陷在懷梁出不去了。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可現在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必須得回大夏了。
至於季無淵的腦袋,他就先再留他幾日,等到大夏踏平永綏,他再取他項上人頭也不急。
……
聽說父親帶了受傷的魏霆江回府醫治,還是牽動了遲玉莞的心。
她“從未”見過魏霆江,她其實對他很是好奇。
還有她讓他給自己找玉佩這事也不了了之了,他只說讓別人來處理此事,卻沒有再提她交託的玉佩,那是妹妹卿卿的,她還沒問他爲何不將玉佩歸還,如今又出了這種事,她便想去看一看。
她是這樣想的,也真的去了。
看着從屋內端出的血水,不知爲何,她的心也跟着抽疼了兩下。
等了許久,屋內纔算消停了下來。
好奇心驅使她想進去看看,但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正當她躊躇不決的時候,便聽到了下人在身後喚她。
“奴婢一頓好找,原來大小姐在這裏啊!”丫鬟氣喘吁吁,應是跑了不少地方。
遲玉莞便溫和應道:“何事?”
“大小姐,侯爺有請!”至於是什麼事,他們做下人的便不知道了。
遲玉莞一頭霧水,不知道父親找她作甚,不過她倒也沒有再留戀此處不走,回頭看了一眼那扇半敞開的門,便跟着丫鬟去找遲延章了。
她過去時,遲延章手裏正拿着一個荷包在等她。
“爹爹喚女兒前來可有什麼吩咐?”遲玉莞不解,父親有什麼事都是和妹妹商議的,她倒是不知什麼事和自己有關。
遲延章的神色頗爲凝重,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她。
“阿莞,你仔細瞧瞧,這可是你的東西?”
遲玉莞接過他手中的荷包,頗爲驚訝。
她輕輕點了點頭,道:“這是女兒親手做的,不知父親是從何處得來的?”
她自己的針法她當然清楚,更何況這荷包上還有一個小小的莞字。
只不過,她雖然繡過的荷包不計其數,不過倒是真不記得有過遺失,所以她便更好奇了。
遲延章嘆了嘆氣,指着那隻荷包,繼續說到:“你瞧瞧,那裏面裝的是何物。”
遲玉莞聞言,便乖乖打開了荷包,看到裏面的東西時,驚得合不攏嘴。
只見裏面放着一塊墜子,那塊墜子正是她遺失的那塊。
想到什麼,她此時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這荷包是她的,墜子也是她的,但此時卻出現在了父親手中,她並不蠢,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而且和她有關了。
“這是魏賢侄拼死從一個大夏刺客手中搶來的,爹是想問你,這個荷包你可曾贈予過誰?”
魏霆江死死的攥在手中,他也是廢了好一通功夫纔拿到手的。
不過他見這荷包是女兒的東西,裏面也是女兒的墜子,便是滿心疑惑。
他記得,魏霆江之前在幫她找一個東西,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墜子沒錯了。
遲玉莞回想了一下,突然想了起來。
“是阿七!”本來這事她都已經忘了。
前些日子阿七返鄉時,她給了阿七一些銀兩,想來這荷包便是那時候給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