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一個人喫很無聊？
找理由能再找更爛一些的嗎？
暗衛覺得他們老大不是人的同時，錦書倒是笑眯眯的說了一句：
“總覺得這個時候你纔有點菸火氣。”
高平步子一頓，片刻後臉上浮現笑容：
“是嗎？”
錦書認真的點點頭，後者倒是一言不發的記在了心裏。
既然這是你喜歡的，那我就去做。
高平這頭拉着錦書去喫銅鍋子的同時，程慕嫺和陸又白也坐在了一起，用着熱氣騰騰的的午膳。
低頭把碗裏陸又白夾過來的菜喫掉，程慕嫺喫到半晌，想起來有個事情要和陸又白說一說。
雖說這些后妃都不承寵，可畢竟在宮裏也有一年了，位份一直那麼低，似乎也不太好吧？
可她轉念一想以往提出來這件事情的後果。
程慕嫺頓時就有些慫，一時間眼神也不知道往哪裏瞟才合適。
最後還是陸又白注意到她似乎有話要說，自己主動開了口詢問。
程慕嫺覺得他心情應該不錯，便提了一句想要進位份的事情。
誰知道，陸又白的臉色明顯一僵。
半晌，男人的話就像是從喉嚨裏面擠出來的一樣：
“卿卿是不是忘記了，朕帶你算過開支的事情？”
“現在國庫那麼緊，還有什麼銀錢封妃子？”
程慕嫺頓時有些無話可說。
這話聽起來沒有毛病，可是當她想起來陸又白前不久纔派人送的東西給她時，她整個人莫名的有點懵。
那些衣裳首飾，沒有個千金拿不下來好吧。
再說了，她記得這混蛋上輩子挺大方啊。
思來想去，程慕嫺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要問一下緣故吧，又不敢，生怕招得陸又白不高興。
小鍋子裏頭的羊肉正咕嘟咕嘟的冒泡泡，香味很快就瀰漫開來，程慕嫺夾了一塊羊肉，細嚼慢嚥，顯然還是在想事情。
陸又白就是見不得她想要給後宮的人討好處。
男人啪的一下落了筷子，叫程慕嫺心裏一驚，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盛泰。”
不一會兒，盛泰打了厚厚的羊毛簾子進來：
“陛下。”
“去後宮傳旨意，問一下有誰想要離開的，離開的都給安排婚事還有嫁妝。”
“如果不想嫁人的，一個人摺合一千兩銀子也行。”
這話說的，其實何止是程慕嫺，盛泰也是懵的好吧。
這樣的話似乎好像是第二次聽見了？
可皇帝的話就是聖旨，他作爲下人，實在是不應該追問的，
盛泰嗯了一聲就下去，只留下程慕嫺傻了一樣，呆坐在原地。
程慕嫺：好傢伙，估計明天早朝這羣御史又要罵她了。
說起來明明都是陸又白自己提出來的，和她半文錢關係都沒有，爲什麼捱罵都落在了她的頭上？
程慕嫺越想越不高興，膳也用不下去了。
陸又白注意到她碗裏還有不少沒有喫完的飯菜，目露憂色：
“卿卿，是否哪裏不爽快？”
她只是覺的心裏憋屈罷了。
頓時，陸又白見這一桌的美味佳餚也沒了胃口，叫了人撤下去。
隨後陸又白牽了程慕嫺的小手，帶着人去了勤政殿後頭的甘露殿。
說起來，陸又白自打迎娶程慕嫺之後，甘露殿就極少踏足了。
只是每日，盛泰都會交代小太監小宮女仔細的將這裏面打掃乾淨，免得落了陸又白的問責。
進來的時候，一股暖意迎面而來，程慕嫺方纔覺得自己的臉蛋恢復了幾分知覺。
她素來都是怕冷的。
二人解開披風，自有宮人拿下去用爐子暖着。
靠在窗邊，能夠聽見外頭呼呼的雪聲。
陸又白先是站在一旁的銀炭爐子旁暖了暖身子，纔敢坐到程慕嫺身邊抱着她。
把頭輕輕地壓在她的肩膀上，陸又白從程慕嫺的背後抱着她，語氣極盡溫柔：
“卿卿可是怎麼了？”
很顯然，陸又白看出來她有話想要說，卻不敢說的模樣。
程慕嫺沒有出聲：她要是敢說自己方纔的想法，指不定要惹得陸又白不高興。
他是天子，御史不怎麼敢罵他，所以就只能把這一切歸咎到她的身上。
這是爲什麼呢？
僅僅因爲她是女子嗎？
“臣妾沒事。”程慕嫺心知不能讓陸又白繼續往下猜測，便換了個話題：
“說起來陛下平了古阿國，想來定有一堆臣服的國家吧？”
男人輕笑一聲，說了句是。
隨後又道：“來上摺子表示臣服的不少，只是卿卿覺得，朕會真的同意嗎？”
頓時，程慕嫺想起來遠交近攻的說法。
沒記錯的話，上輩子這男人也是如此，大手一揮，吞併了這些小國。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會出什麼變數。
然而這些，都不是程慕嫺要考慮的範圍了。
陸又白抱着她，臉上都是笑容，卻沒有開口說話。
或許在他眼裏，程慕嫺只要安安靜靜的坐在後宮，等待他回來就好了。
他會努力，給她還有孩子一個更強盛的西昭。
上輩子那樣的荒唐事情，再不會發生了。
然而計劃這種事情始終是趕不上變化的，更何況還搭上韓芷柔這個變數。
韓芷柔有了上輩子的記憶，自打上次費力甩掉陸又白和柳懷熙的兩隊人馬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這些小國之中實力看起來不錯的一家。
卡諾皇宮。
說起來西昭附近的異族還是不少，只是這些人永遠只知道爲自己而戰。
就像是上次古阿國被陸又白的鐵騎踏平，這四周的國家就沒有一個伸出來援手的。
韓芷柔雖然知道他們不是西昭的對手，卻也怒其不爭。
老實說，在韓芷柔的眼裏——只要這些人肯聯合起來，還怕一個西昭？
她清楚的記得，上輩子陸又白不止一次在她跟前說擔心這些小國聯合起來——畢竟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斷，而一把筷子很難。
這輩子，既然陸又白對她不義，那就休怪她不仁！
她想要的，從來都是西昭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