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刻板?老成的女醫?
女醫自我介紹說自己叫做鬱半煙,便沒了別的話。
薛南簫:就這?就這?
程慕嫺和鬱半煙說了幾句家常話,卻發現眼前的這位女醫倒是話少的很,性子也是內斂冷靜的。
左右都是太后送過來的人,程慕嫺本就生了幾分好感,便順手一指,道:
“正好這位也是醉心醫術的,二位無事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程慕嫺指向薛南簫,鬱半煙瞟了一眼:
“是。”
薛南簫被鬱半煙這麼一撇,後背莫名生出來一陣涼風,一句話不經過大腦從口中說了出來:
“鬱女醫好生眼熟,在下是不是見過你?”
“薛院判多慮了。”鬱半煙垂下眼瞼:
“薛院判入宮不過一年就成了太醫院之首,着實讓我等敬佩。”
“日後還是要多多向您學習的。”
這話說出來,落在薛南簫的耳朵裏倒是叫他平白生出來幾分疑惑,不過他到底也沒當一回事,只是笑:
“好說好說。”
鬱半煙輕輕頷首,又衝上頭的程慕嫺跪安:
“微臣在殿外等候,娘娘若有需要,着人喚微臣就是。”
程慕嫺點點頭說了句好,隨即薛南簫也沒有說幾句話,就出去了。
錦書端了一碗紅棗羹進來,見狀便道:
“薛院判倒是一如既往地醉心醫術,只怕要忍不住和人探討起來了。”
程慕嫺拿了勺子舀了一勺紅棗羹入口,細細的品嚐後才道:
“是啊。”
薛南簫要是不醉心醫術,不至於窮的把自己賣進去那種地方。
一碗紅棗羹喫到一半,程慕嫺想起來陸元璽:
“璽兒呢?”
自打她被通知有喜之後,陸元璽就似乎沒有怎麼往她跟前抱過了。
而且這孩子似乎也不讓她抱了?
程慕嫺唯恐叫陸元璽覺得她有了老二就不疼他,當下就催錦書去把陸元璽抱過來。
“娘娘忘記了?大皇子被太后娘娘抱去了壽安宮,正好着呢。”
程慕嫺一拍腦袋:是哦。
一口氣喫掉剩下的紅棗羹,程慕嫺把碗重重地一放:
“那個,去壽安宮。”
錦書對於程慕嫺的話簡直就是言聽計從,把陸又白之前交代過不許程慕嫺隨便出門的話登時忘得一乾二淨。
直到轎子快到了壽安宮,錦書總算是想起來了。
程慕嫺下轎子的時候注意到錦書一臉哭相,忙問怎麼了。
錦書一五一十的把陸又白的交代說出口,還問她會不會被陸又白砍腦袋,畢竟抗旨不遵是大罪。
“沒事。”
程慕嫺拍拍她的手:“到時候就說本宮執意要出來的。”
然而錦書把這話往自己腦子裏轉了轉,很快就否決了:
“不行!娘娘還是說是奴婢做的吧!”
“不然陛下到時候就要怪在娘娘頭上。”
見錦書堅決,程慕嫺無奈之下只好敷衍應了。
這丫頭怎麼那麼固執?
“給母后請安。”
“快起快起。”太后抱着陸元璽並不方便,責怪道:
“說了不必行禮,下次再這樣,哀家就要生氣了。”
“是,母后。”
太后無奈:次次都這麼說,次次都當耳旁風。
“娘、娘娘……”陸元璽一看見程慕嫺,立刻就笑的比之前還要燦爛,只是沒有和以往一般,要程慕嫺抱着。
“璽兒也知道孃親有小公主了對嗎?”太后娘娘笑着問了一句,後者像是聽懂了一般,小腦袋點點。
“璽兒真乖!”
程慕嫺來壽安宮就是想要把陸元璽抱回來,倒不是說她會擔心太后對陸元璽不好什麼的,只是這孩子離開她太久,程慕嫺也是捨不得。
可眼下見這祖孫玩的十分高興,程慕嫺就連想要把人接回來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陸元璽注意到程慕嫺的拘謹,也猜出來了程慕嫺的意思。
只是他母后現在有孕,並不能抱着他。
況且他一靠近她就想要她抱着——這是母子天性使然的緣故。
爲了讓自家母后好好的養胎,陸元璽硬生生的忍住了。
只是在用午膳的時候,陸元璽見他母后眼巴巴的衝他看,心也軟了。
離開的時候,抓着扯着要和程慕嫺回去。
太后抱着陸元璽過來就是爲了避免打擾程慕嫺養胎的,如今見這母子二人難分難捨,只好鬆了手。
就這樣,程慕嫺如願以償的帶着兒子回了未央宮。
只是一旁的百里嬤嬤不解:“太后娘娘就不怕日後皇后娘娘——”
“住嘴!”太后一聽這話就知道百里嬤嬤誤解了,因爲她抱陸元璽過來是爲了牽制皇后什麼的。
同時也立刻呵斥了一句:“你是哀家身邊的老人,哀家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只是你要搞清楚,皇后是哀家的兒媳,她的孩子也是哀家的孫子。”
“沒有那些什麼算計和懷疑!”
“太后恕罪!”百里嬤嬤登時跪下認錯,壽安宮內外也跟着跪下。
“罷了罷了,起來吧。”
“沒有下次。”太后嘆了口氣,重新坐回來自己的位置上:
“說起來璽兒這孩子當真是可愛,和又白小時候幾乎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
“幸好這孩子脾氣沒有隨他父皇,倒是隨了他母后,溫軟隨和的很。”
“是啊是啊。”百里嬤嬤附和一句,顯然在眼裏,太后的話都是對的。
說到這裏,百里嬤嬤想起來今晨遞過來的名帖:
“陳家主家還有幾個外放的就要回來雲都了,太后娘娘當真不見?”
“不見。”太后低頭拿起自己放在一邊的碧璽佛珠,顯然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好了,哀家累了。”
“你自行下去吧。”
“是。”
百里嬤嬤退下後不久,壽安宮裏頭傳來重重的一聲嘆息。
“早些年不是巴不得和哀家斷絕關係嗎?”
“如今,倒是上杆子比誰都積極!”